自从“侦察处长”林魁被潘沿美撤职后,登厅长宝座的美梦破灭了,陈香香重归的希望也变成了泡影。几天来,他们坐立不安,心烦意乱,每当一坐下,陈香香那诱人的胸脯,那令人梦驰魂想的床上功夫,常常缠绕着他的心头,使他像吃上了瘾,梦魂颠倒,捶床拍枕。
这天是星期五下午六时,林魁不甘心把陈香香白白送给别人,于是,他约陈香香来到老地方广麓隆酒家吃饭,想劝她回心转意。老板见是贵客,特为他们俩安排了包厢。
为了迎合陈香香的胃口,林魁打扮得格外英俊潇洒。内底白衣套着红色领带,外穿着一套咖啡色西装,头发梳得光滑发亮,大嘴巴里吸着一支555牌洋香烟,满脸焕发,看上去像一个大老板。
今晚约会,他提前一个小时来到广麓隆酒家。
在包厢内,他把右脚搭到左脚上,一个人坐在沙发床等待。六时半,已超过约定时间三十分钟,还不见陈香香的到来,这时,林魁再也坐立不住了。他站了起来,用手拉了拉领带,整了整衣服,然后,跑出包厢,来到酒店大门口向远处望,没有陈香香的人影。他担心被熟人看到,于是,他又急忙地返回包厢。
林魁回到包厢后,又点起一支香烟猛抽,在包厢中烦躁不安地来回走动着,他心里上下盘算着,是不是登不上厅长宝座,陈香香就不再想见自己了?不管什么,今晚,如果她来赴约的话,一定要抓住这一机会与她好好谈,她不愿意重归于好,那么,就叫她归还两万元,然后,一刀两断,井水不犯河水。
再说,陈香香上次在二沙岛宾馆与林魁约会后,至今已有三个多月了。在这期间,林魁也曾经约过,她都不赴约。因为,一脚踏两船,一方面要照顾潘沿美,一方面又要暗暗地应付林魁,然而,与潘沿美约会,倒不必小心翼翼,左右为难,可是,与林魁约会,整天提心吊胆,生怕潘沿美吃醋,失去靠山。不过,陈香香倒还有着一点良心,她知道,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林魁送上两万元,雪中送炭。这一点,在她心中是清楚的。但是,她更清楚的是林魁那床上的功夫,尽管他的次数与耐性都比不上潘沿美的能量,但是,他那速战速决猛冲工夫,实在令人回味无穷。
林魁被撤职,确实打乱了他们俩的原定计划,这是林魁一手造成的局面。这回,陈香香问心无愧,心安理得地陪伴潘沿美了。可是,女人的感情往往是这样,说走时,却走不了,柔情不断;不说走时,却一走了之,情意已尽。
此次约会,陈香香为了报答林魁的支持,不,说实在一点,时间久了,倒想欣赏林魁床上那猛虎般的风采。于是,她决定应约。
(二)
下午六时,陈香香借故女人例假提前三天来的原因,辞掉了潘沿美周末的约会。于是,她急急拦住一部的士,朝广麓隆酒家奔去。
六时四十分,林魁正在包厢中焦虑不安掘室求鼠时,陈香香突然出现在包厢门口,令他喜出望外。于是,他像箭一样跑过去,一下子抱住了陈香香,他皱眉蹙眼地对陈香香说:“等你好苦啊!我的心都快要等碎了。”说着,在陈香香的脸孔上重重地亲吻了一下。
陈香香为了不引起潘沿美的注意,今晚,她与林魁的约会,一不涂脂抹粉,二不换衣打扮。尽管这样,她在林魁心目中仍然是朱唇皓齿,柔情媚态。
刚坐下,林魁就叫服务小姐上菜。不一会儿,五菜一汤摆满了桌子。林魁打开珠江啤酒瓶,先给陈香香斟了一杯,再给自己斟了一杯,然后,他举起杯对陈香香说:“我亲爱的,为你的到来,干杯!”
陈香香看出林魁那颗觊觎之心便说:“咱们不是约好了吗,等你登上厅长宝座,我就重新回到你的环抱。日夜都陪在你的身边。可是,你……”
林魁不等香香把话说完,他就打断她的话说:“可是,我对王学瑞的案件已调查了三年之久,王学瑞连一包香烟都没有贪污,你叫我如何查呢?”
陈香香把酒喝下去,然后,她瞪着林魁说:“你的脑袋真笨,王学瑞写文章反腐败,全厅干部职工都知道的。可是,潘沿美却借口‘经济问题’为理由来整他。潘沿美当厅长都可以造假整人,难道你林魁就不能造假吗?”
林魁焦急地接着说:“我造三大罪状报省纪委,可是,省纪委通不过,被王学瑞驳斥得一败涂地。”
陈香香一听到这里,便用嘲笑的口气说:“一位堂堂的侦察处长,一位堂堂的纪检书记,却辩不过一个社长,一个小小的总编,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可是,你忘了?王学瑞是有十多部著作的记者、作家,堂堂的高材生啊!”林魁告诫地说。
“记者、作家,又怎么样?学术权威,在文化大革命中也不是一样被关进牛棚。”陈香香不服气地说。
“那是四人帮上下串通干的,我们整王学瑞有谁来说好呢?他潘沿美算老几呢?王学瑞是位作家,在社会上有一定的知名度,甚至比潘沿美的知名度要高得多。据说,曾经是陈毅元帅部下,跟着陈毅元帅打过游击的老红军已拍案而起,为王学瑞案件打抱不平,组织了九位老干部联名写信向中纪委反映。看来,王学瑞案件平反,只是迟早的事了。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对这一案件,我就想脱身了,免得引火烧身。”林魁装出十分精明的样子说。
“胆小鬼!”陈香香边喝酒边说。
“你骂我胆小鬼?我希望你也别跟着潘沿美走了。到时,后果是不堪设想。我劝你重新回到我的身边,我会好好照顾你一辈子的。”说着,林魁将身子向陈香香靠近,装出很神秘的样子继续说:“据说,省纪委也有人暗中支持王学瑞,所以,王学瑞的胆子才这么大。潘沿美整不倒王学瑞,王学瑞倒要追究潘沿美打击迫害的责任。到那时,你想走都来不及了!”
(三)
陈香香听了林魁这么一说,心里也暗暗纳闷。因为,她对王学瑞的案件是了解的。那是因为王学瑞写了一二篇反腐败文章而引起来的。说句真心话,那是潘沿美利用职权对王学瑞的打击报复。林魁也乘这一机会踏上王学瑞的背向上爬。如今,整了三年之久,什么证据都没有找到,王学瑞要追究潘沿美的责任,林魁也是逃不掉的。现在,要重新回到林魁的怀抱,她心里相当矛盾。潘沿美与林魁,他们之间各有特色。潘沿美床上花样多,情欲缠绵;林魁床上功夫速决猛攻,满足欲望。目前,潘沿美仍是一厅之长,自己要想回到林魁的身边,除非潘沿美不当厅长。想到这里,她故意对林魁说:“王学瑞案件走势如何?我们管不了,可是,潘沿美仍是一厅之长,如果我离开了他回到你的身边,恐怕连我你的饭碗都保不住。要想我回到你的身边,除非潘沿美下台。”
林魁听到陈香香这么说,言之有理,心里一下子明白了过来。他心里想,自己争不过潘沿美,为何不反过来借助王学瑞案件轰他下台呢?只有把他轰下台,才能出自己这一口气,才能把陈香香弄到手。
陈香香看到林魁不说话,正在低头沉想,她便装出温香软玉的样子地说:“谁叫你不争气,使得我有家不能归。尽管我身在那里,但是,我的心却还在你这里。啊!两年多来,我身在曹营心在汉呢!”
陈香香矫情饰貌的语言,深深打动着林魁的心,使他神魂撩乱,馋涎欲滴。于是,他放下筷子走过去抱住陈香香温情地说:“阿香,我爱你…我爱你…”说着,他双手抱着陈香香的胸脯乱动。
陈香香从林魁那双色欲迷迷的眼睛中,知道林魁已被自己所讲的那些煽情的话产生起巨大的欲望,于是,她便放下饭碗,转过身去与林魁拥抱在一起,赐给林魁十分钟的享受……
正在这个时候,潘沿美也带着林花花来到这里吃饭。
苏老板见到潘厅长亲临本酒家吃饭,心里感到特别的高兴,他看到潘厅长身边还有一位女人,心里就明白了一切。于是,他为潘厅长安排了一个豪华包厢,并无意中对潘沿美说:“林书记与香香小姐也在204包厢吃饭。”然后,他引着潘沿美、林花花走上三楼包厢。
但是,讲者无意听者有心,潘沿美一听到林魁和陈香香在204包厢吃饭,醋火立即燃烧,他不跟着苏老板上三楼,而是直冲二楼204包厢,一下子用力把门推开。此时,林魁与陈香香正互相亲吻得难舍难分之际,潘沿美突然推门进入,吓得他们惊慌失色,使他们立即中断了那情不自禁的欲火。
(四)
林魁定了定神,见是潘沿美冒然闯进来,冲破了自己的美梦,心中感到万分不快,怒火中烧,双方都瞪着来势汹汹的眼光,互相对峙着。
“陈香香,你不是说有病吗?”潘沿美大声怒吼着,吓得陈香香躲在林魁身后不敢说话。
林魁见潘沿美这样粗声大气地对待陈香香,于是,他气愤的走上前去,对潘沿美不痛不痒地说:“我叫她来的,有意见吗?”
“他妈的,你有这个权力吗?”潘沿美蔑视地说。
“陈香香是你的专利吗?”林魁不示弱地说。
潘沿美知道自己在乱中说错了话,便马上转口大吼道:“你们偷偷摸摸在这里鬼混,你看我今后怎样收拾你们。”
林魁听到这里,潘沿美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行径,更激起心中的怒火,他忍无可忍上前揪住潘沿美胸前狠狠地说:“你要收拾我们?现在,我就先收拾你。”说着,一拳头朝潘沿美的脸上打过去,打得潘沿美耳朵“嗡嗡”地直响,血从嘴角边流出来。
潘沿美也不甘心示弱,在陈香香面前挨林魁打,于是,他也举起拳头,与林魁互相撕打起来。
这样,为了陈香香,潘厅长大闹广麓隆。
此刻,陈香香、林花花却在一旁大声喊叫:“不要打啦!不要打啦!”
当潘沿美与林魁在地上翻来覆去撕打时,苏老板急忙喊来酒家保安人员,硬硬地把他们俩从地上拉起来隔开。有一位不认识潘沿美的保安员,随即把满嘴是血、右眼红肿的潘沿美推出204包厢。
这时,二楼大厅餐厅顾客得悉潘厅长大闹广麓隆,本来不大热闹的二楼餐厅,一下子沸腾起来,个个兴趣甚浓,争先恐后地走过来看热闹,把204包厢门口围得水泄不通。
然而,林魁看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考虑到事情已经闹大了,又是在两个厅、处级干部之间,更为笑话的是,为了情妇吃醋打架,此事要是传扬出去,并不是件光彩的事情。于是,具有见好就收见坏就走特点的林魁,他慌慌张张地冲出人群,逃离了广麓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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