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八十年代改革开放的初期,我和几位同事去了上海出差,在去上海之前,由于时间不很紧,我们利用这段时间好好的在南京市红色旅游了一下,曾经去了雄伟的南京长江大桥看了看,曾经去了雨花台烈士陵园瞻仰了烈士陵墓,并且挖了几粒雨花石作为留念,又去了中山陵,瞻仰了中国革命的先驱孙中山先生的陵墓,然后我们就坐轮船直达上海。
当时的上海站在了改革开放的前沿,在大街小巷看到人们的精神面貌和我们内地不是一样,那有些身穿奇装异服、留长发的小年青人着实让我们内地人有点看不惯。在各大影院,好多都是上演外国进来的电影,以及文革前上映的优秀影片,另外,还有国内的一些新电影。当时,在上海的大街小巷都贴满了《儿子、孙子、和种子》的电影海报,海报上的画面就是著名的电影女演员王丹凤,我们当时在上海忙,也没有顾得上看一下这个电影,不知道其中的电影内容。不过其中的女演员我还是影响深的,她上映过很多的影片。在当时,文化大革命后,一些停了的文革前老的优秀电影,都相继上演,一些大人小孩们都成了“追星族”。而跟我在上海出差的两个同事,他们和我一样也是个影迷,特别崇拜那些明星们。
我们在一次坐公交车,经过上海徐家汇的时候,我们一位同事看见了马路旁边挂有上海电影厂的牌子,高兴和兴奋的执意让我们下车,去上影厂看一看,见一见上海的那些明星演员,特别是那电影海报上的女演员。
当时,我真有点很不愿意去,因我在来上海之前,就考虑到来上海后,除了给公家办事,首先是一定给儿子买一台收录机,让孩子好好的学习英语。都八十年代了,内地有些东西真的还是不好买 ,而在沿海城市,特别是改革开放后的大上海,正从国外流传进来不少的奇缺商品,其中包括洗衣机、电冰箱、电视机、录音机等等。刚才我们在公共汽车上,经过一个大商店的时候,就看到商店门口,一些人排着长龙在购买收录机,不过,那还只是个单声一个喇叭的。可那些站着长龙的人,我仔细地看了看,都是我们这些八十年代的年轻人。当时不是有一首歌吗?叫“光荣属于我们八十年代的新一辈。”在当时,我们共和国的知青们,就是这个岁数,上有老,下有小,还要担当起改革开放的急先锋,正如歌中唱的那样:
“属于你,属于我,属于我们八十年代的新一辈。”
那个时候,像我们这些老三届的年轻人、知青学生,都是单位的骨干,除了担当社会的重任外,还要抽出时间来,辅导孩子们学习,把我们文化大革命夺去的时间,给孩子们补回来,在当时要是有一台收录机,给孩子们学习英语呀,学习文化呀等等,是当务之急的事情。可是我一看到上海商店门口那长长的排队买收录机,我心头就不舒服,头痛。想一想在文革时期,和在国家三年困难的时候,当时买什么东西都要排队,特别是每个月一家供应的口粮,不请半天假是买不来粮食的。而当时大部分家庭人口又多,我们这些当老大的这些人还要推着自行车,或小平车,除了给自己家里买供应的粮食以外,还要给父母家里、给岳父家里去买粮食,当时粮店又很远,供应的杂粮又多,往往是一个面袋装两三个品种,中间还得拿绳子系起来,想一想那个年代啊!我们年轻人是多累,多苦!
一想起我在1966年11月,红卫兵大串联时,也是在上海时的情景,当时在南京路和外滩,红卫兵和学生多的风潮似涌,连公共汽车都跟在人群后面慢慢的行走。在南京路的商店里,学生们更是拥挤着排着队免费领取主席像章,和戴在胸前“为人民服务”的小牌子,当时学生们排着长龙,有好几里长,把整个一条大街从中间绕了一个大圈还不够,那时候,是我有生以来排的最长的队伍 。
这一次我来到上海,就是想给儿子买一部收录机回去,但我一看到那些排长队的人们就头痛,就联想到过去,没想到在上海买收录机也这么难?而且,又要排长队。当时,我问了一下,买收录机要一百五十元左右,当时还是很贵的,还是带一个喇叭,那时我的工资才开、才开四十多元钱,要买一台收录机,还是舍近不可求的事,更不用说我们在上海吃的是最便宜的阳春面了。对于收录机这些东西,对于我们低收入的人群来说,当时还是个奢侈品。
所以,当时,我一看到排长队就暂时放弃了买收录机的念头,考虑以后再说吧!接下来我们就坐车来到了徐家汇,跟着我们的这个同事,下了公交车,也想去上影厂看一看。
我想起跟我来的这位同事来,我就很佩服他,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可真是有本事,我还得应该向他好好学习这方面的长处。他不仅想去电影厂看一看明星,而且、而且前几天我们来到上海之后,白天他就背着我们,有段时间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晚上,等到他回到我们住的旅社以后,听他一说,我才知道他去了上海的各大商场,去给他爱人买化妆品,买什么搽脸用的“珍珠霜”。当时上海各大商场还真没有卖这个东西的,也不知道他爱人是怎么就知道上海有卖的,后来他又不知道怎么就打听到上海日化厂的地址。现在我想起来,打死我都不知道这个厂在上海的什么地方,也不知他又是怎么找到这家工厂的。上海的马路真不像北京的马路好找,往南往北,往东往西,去哪里都行,上海就不同了,我当初串联时,初来乍到上海的时候,在南京路就曾经迷失过方向,差一点就回不了住地。
结果呢?我们这个同事真的找到了日化厂的地址,他一个人只身来到这个厂子后,来到人家办公室里死缠慢缠地、非要让厂里卖给他一盒“珍珠霜”不可,可人家厂家工作人员一听都笑了。
“一盒?既然打老远从山西来了就买一盒?”
人家厂家不卖给他不说,我想人家肯定还会笑话他;这是从哪里跑来的“阿飞”。
后来厂家工作人员对他说:“虽然,现在是改革开放时期,但我们这里还真没有人来过买‘珍珠霜’的,你还是第一例。我们还是应该感谢你的,不过你买一盒我们是不能卖的,我们这里还从来都没有这样卖过。”
谁都、谁都知道我们山西人过日子很精算,我想,我这个同事这么给厂家说要买一盒珍珠霜,不知道当时人家上海人是怎样看待我们山西人的,因为上海是沿海城市,改革开放要早,我想;当时人家厂家简直是要把我们山西人看的板(扁)又板(扁)了,你怎么大老远来就买一盒?
在当时,就有一些人对我们山西有偏见,说看了你们山西再看看西藏就没什么区别。我就不知道山西咋的了,这些人是这样的看待山西、看待山西人。但后来住在北京的山西人,在改革开放后,听说北京搞车展的时候,山西的大款、煤炭老板们,一家伙把展销的百万元的小汽车买回了家中。在展销房地产时,又一些山西的煤老板们一下子就在北京买了好几套房子、甚至是十几套房子。这些在当时足以让全国的老百姓震撼,吐着舌头刮目相看,也让在京的山西老乡奔走相告。
再回过头来说一说我们这个同事,他缠磨的对上海日化厂的销售人员说:
“我们山西人来一趟上海是不容易的,央求人家一定要卖给他一盒(珍珠霜),否则回去不好向爱人交待。”
后来,可能是缠磨的人家厂家也不耐烦了,就说:
“那好!这样吧!你要是买一盒(统统的)不行,你要是真心买,我们就卖给你一大盒,你看这样行不行?里面总共才十小盒,十小盒。”
当时,那搽脸用的“珍珠霜”可能是新研制出来的护肤产品,还是很贵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像现在北京医院卖的“维E”好用。我都是第一次听说,以前,我只知道有搽脸的雪花膏、“油油”等等,当时还从来没有听说有这一类的化妆品。
我的同事一听说要卖给他十盒,真有点不愿意了,那是要掏多少钱啊!那可是在走的时候,爱人揪着耳朵交代的就只能买一盒,那要是买多了以后,回去爱人肯定是要变脸的。你想想,在当时十元一张的“大团结”,要扔给人家十张啊!我的天!而我们每个月开的工资当时还不到五张。不过,我还是很佩服我的这个同事,他还是心痛的狠了狠心,既然来了就买定算了,谁知道以后什么时候还能再来上海?结果他真的是给了人家厂家十张“大团结”,换来了一大盒珍珠霜。
真没想到的是,他回到我们旅社以后,竟有人帮了他的大忙,“救”了他一下。就在我们当时住的上海石门旅馆里,有好几个旅店年轻的女服务员,看上了他买到的那些“珍珠霜”,都争着抢着要向他购买。我可不知道他卖给人家加上跑路费没有,反正他一下子就卖给她们有好几盒,这一下就打消了他的后顾之忧,总算是卖出一些,否则,回到家里“首长”大人肯定会不高兴的。想一想在当时我们这一代人也是够累的。不仅承担在单位的业务,还要承担在家里的这些义务。
在我们这一代知青中,曾经是文化大革命的急先锋,而且也是改革开放的排头兵,我们这一代人经历的事情要复杂、要很多。
我认得一个知青,想当年的时候,他和全中国的知青朋友一样,响应毛主席的号召,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同学们一起下过乡,一起劳动过,当时他的爱人才十五六岁,还是个天真活泼的中学毕业生,他们来到农村艰苦的环境中锻炼,你们想一想,那个时候、那个时候那么一点女孩子知道什么呀,在艰苦的环境中,不知道怎么搞得,一下子就得了妇科疾病。
我记得报纸上,曾经报到过我们敬爱的周总理,曾经关心过北京去内蒙的知识青年;在大草原、在乡下卫生条件不好的情况下,不要随地解手,以防得尿道炎等妇科疾病。而在我们当时的山西,特别是在那些封闭偏远的山沟沟里,你要去农村厕所里解手,你就会看见农村厕所地下的角落里,放着那一小堆一小堆的土坷垃。我也曾在学校时下过乡,当时在农村简陋的厕所里,堆放这些东西是干什么用的,我当时傻的一点儿都不知道,我结婚后还是爱人告诉我的,因为爱人的老家就是在偏远农村。你想想,当地农村的老百姓去厕所,就是用这种方式来解决“问题”。
而那个时候,还没有改革开放,还处在文革期间,物流还不丰富,老百姓还很穷,这对于下乡不懂事的小姑娘来说,是多么的尴尬,加上山西十年九旱,农村山沟里常年缺水,一年也洗不了一次澡,所以,当时农村的妇女,得的妇科病要比城市要高得多。
责任编辑:李洪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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