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印周先生近照)
似闻田间短笛,明秀清丽,悠扬悦耳;似有春风拂面,花香沁腹,撩动心扉;似读经典格言,深沉睿智,极富人生哲理。这就是我阅读徐高升先生《感悟诗怀》后的真切感受。徐高升曾在隆尧县政府任常务副县长(现在任职省级骨干企业高层),是我的老领导。他在《感悟诗怀》一书付梓之前将稿件发来,嘱我修改并作序。受老领导嘱托,虽有诚惶诚恐之感,亦当不负厚意。于是悉心研读诗稿,便有几点感悟形成。
一
亲近自然,钟情山水,是《感悟诗怀》一书的重要特色。《论语·雍也篇》说,“智者乐水,仁者乐山”,这十分符合徐高升先生高雅、清逸的情趣。他曾先后在邢台、邯郸两地工作,历经了企业、党政等多个行业。对这一带的山山水水和历史文物景观接触颇多,怀有深厚的感情。这部书的“山水风情”篇,就是他“乐山乐水”的深情表述。我认为,一个人“乐山乐水”,如果仅仅停留在“乐”上,未免太肤浅。而读徐高升的山水诗,却能够收到不同凡响的感动。请看他的《长寿村》:“山青雾霭稀,万物共栖息。人和天不老,疑解百岁谜”。一首诗能够发掘出内心的感悟,自然会产生与众不同的效果。这首揭示大自然同人关系的诗,读后可从中悟出人与自然和人生长寿的道理,不免发人深省。邢台的七里河在没有得到治理前,曾是荒沟污水,满目荒凉。作者在这里着意写了经过治理后的变化:“一水绕半城,万木争葱茏。斯民漫滨喜,太行我最青”(《邢台七里河》)。好个“太行我最青”!勾勒出一幅七里河治理后的优美画卷,这里没有“歌功颂德”的溢美,看不到“唱赞歌”的嫌疑,字里行间洋溢着人民群众对整治环境成果的赞誉之情。邢台诗人写七里河的作品很多,但唯独我对徐高升这篇作品感受最深。
徐高升先生写文物古迹的诗作很多,他的这类诗,谋题精到,寓意深邃,注重发掘事物内涵。七绝《回车巷》就属于这一类:“古赵街头忆蔺卿,回车避让为国兴。高风勇退留嘉誉,引人千载履贤踪”。这首诗以蔺相如车马在巷子里行走,迎面遇到平素与自己政见不和的大将廉颇的车马,主动让路,致二人归于和好的事迹。用“回车避让”、“勇退”的高风亮节,留下了“引人千载履贤踪”的感人故事。同类作品如《丛台》、《学步桥》、《娲皇宫》、《铜雀台》等,读起来皆能给人以深刻的启迪。
二
关注社会,热爱生活,是徐高升先生诗作的重要特点。他的诗题材十分广阔。国际国内、社情民意、天文地理、茶道拳术、报刊荧屏、坊间趣闻无意不可写,无事不入诗。“打断骨头连着筋,和风习习一家亲”;“蓝争绿斗论输赢”,“一曲一幕总关情”(《台湾政坛》,表现了关注祖国宝岛回归的赤子之心;“今晨雪雨停,霞皑撒晶空。举目觅山秀,尘埃又锁城”(《雪后雾起》)。反映的是民众对雾霾治理的殷切心情;“同栖一地讨生烟,弱强相戮布凡间。谁解天涯诸多事,乐见彪悍不凶残”《看“动物世界”》。虽然描述的是动物世界的弱肉强食,令人想到的是美欧在伊拉克、叙利亚等国肆意发动战争,给人民造成的巨大灾难,希望彪悍的美欧要关注人权,切莫再那么凶残。
体察民间疾苦,高度关注国事民瘼的诗,在《感悟诗怀》中占据了很大成分。他的《房价》一诗,把虚高的房价比作“泡沫砖”,揭露奸商从中作祟,发出“工薪万户叹茫然”的呼唤。他的悯农诗写的极富感情:“箩卜瓜蔬一担挑,早出暮返几多钞?可知城里饕食客,哪位珍惜剩菜肴”(《路边菜贩》)。他笔下的《建筑工》、《装修工》、《留守老人》、《留守妇女》、《留守儿童》,从现阶段我国农村、农民的生产生活实际切入,客观地反映了他们的辛勤劳动和实际困难,呼吁全社会都来关注这些弱势群体,体现了一位人民公仆的爱民之心。
“美”、“刺”并举,是我国诗词的优良传统,徐高升深谙这一点。作为“美”,他不仅写了大量表现我国改革开放、经济发展、社会进步的诗篇,用以弘扬正气,激励读者。他的《至农家》,就很典型:“发小今偶遇,邀我至农家。楼房缀虹彩,庭院植鲜葩。翁媪眉挂喜,玩童靥飞霞。杯盏助谈兴,席罢品绿茶”。用自己到农家做客的所见所闻,表现普通农民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的显著变化。同时,他还用手中的笔讽喻时弊,毫不留情的刺向腐败、黑暗和丑恶现象。他的《呼格案平反》,就无情地揭露了政法腐败、草菅人命、触目惊心的事实:“冤案十八载,难寻申辩门。法罡重抖擞,慰祭不散魂”!同类作品,如《8.12天津火灾》、《叹扬州炒饭创纪录》、《叹哄抢大米》等诗作,鞭笞政治腐败、批判道德沦丧等黑暗、丑恶现象,表现了诗人的凛然正气。
三
挥洒真情,吐心扉,接地气,是徐高升先生《感悟诗怀》的又一个重要特点。他同常人一样,在工作之余,也能够放飞思想,抛开物我,挥洒自己的闲情逸致。他写《水仙花》,能写出轻松雅致的心情:“装点书斋窗牖前,冰肌玉骨意娴娴。洁心不染凡尘事,清水陶盆也做仙”。他的《情人节赠老伴》,写的朴实敦厚:“结缡卅载少情痴,冷暖相依度日时。不把桌前玫瑰嗅,且行且惜酌诗思”!他能以耳闻目睹的事例为依据,展开想象的翅膀,在社会现实中翱翔。他看到昔日的良田,被盖成楼房后空置起来,就发出感叹:“曾忆此间五谷稠,今朝幢幢尽高楼。本该夜景繁星梦,谁知灯疏黑镜头”!(《夜叹空置房》)。这首在不经意间从意识中“流”出的诗作,是对过热的房地产现象绝妙的嘲弄和讽刺。然而他的真情挥洒还远不止这些,他看到宾馆酒店在惩治腐败的大潮中失去了过去的繁华,就挥笔写下:“节前酒店少车流,公款迎往似已休。若是世风自此好,商家或愿守空楼”!(《酒店见新风》),反映自己对整治公款吃喝成果的欣慰。他写儿童负担过重:“只望成龙添重负,可怜少小失童真”!(《接送乖孙上学有感》),写放长假时景区人满为患:“无暇静瞧湖水景,满目奈何尽人头”(《国庆长假游》)。近代国学大师王国维说,“能写真景物、真感情者,谓之有境界”。但这些反映真景物、真感情的作品,只有在作者放飞思想,挥洒真情的时候才能写得出来。
在结束这篇文章的时候,我还想赘述几句。毋庸讳言,徐高升先生这部作品大多没有按平仄格律写,但我却从中发现了他具有创作格律诗词的潜质。他的《白洋淀(一)》:“夏至白洋淀,飞舟沐爽风。九河融瀚海,一淀纳苍穹。烟村说旧事,湖畔赞群雄。谁绘荷莲美,我来书彩虹”。不仅格律工稳,而且构思精到,句势磅礴,气脉通畅。他的《入同学微信朋友圈》:“昔日青衿友,今朝白发翁。相知岂能忘,互念却难逢。总忆窗前雨,常闻梓里风。倩鸿书信带,迢递一怀衷”!也是一首格律工稳的好律。对古典诗词读得多,自然会受到其中抑扬顿挫句式的感染,在这种旋律影响下,也会产生符合或基本符合格律的作品。格律仅仅是诗词入门的工具,只要稍加努力,就能掌握。老领导如果有意,就不妨一试。
(2016年4月1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