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拨鼠贾拉急急忙忙赶回自己老巢的时候,天哪,什么!这是哪里?一个大坑,大的没边的坑,方方正正的那种,坑里还有两辆挖沟机。加拉的家,加拉的家......贾拉站在坑沿上,想象着它那被连根端的家,哭都哭不出来了,它在这里住了好几年了,那年,突然有人把这里的大坑填平,贾拉的家被埋没了,伙伴邻居们都连夜迁走,贾拉没有走,贾拉当时刚吃了喷洒了农药的玉米粒,所以,它躺在土地上动弹不得,可那次它是幸运的,因为,大坑被填平以后,围墙圈了起来,接着,盖房,拉来了什么机器,空地上拉来了好多玉米秸,那些送玉米秸的拖拉机源源不断,大车小辆的,整夜不停,说是要用来发电,发不发电不要紧,关键是,贾拉不用搬家,这么大的院子里,贾拉随便住,只要远离厂房,贾拉才没有那么傻呢,它把它的新家,安排到了离围墙最近,离厂房最远,离秸秆垛不远不近的地方。贾拉过起了自己自在安逸的时光,这里有大片的土地,长满了草,工厂好像就没有开几天工,开工的那几天,加拉躲在自己的洞穴里,因为那机器的噪音,实在是太响了。贾拉差点被吵死,好在它及时的把洞穴挖到秸秆垛下面,噪音小了许多。更幸福的是,这里没有人对着青草喷洒农药,贾拉不用每天都小心翼翼的为一口青草跑来跑去。可是这次,这次,怎么把填好的坑又挖开了呢?贾拉,可怜的贾拉无路可走了,四周全是明晃晃灯泡,怎么回事,贾拉绝望的摊在坑沿上,它赌气的朝地下拔去,天哪,差点掉进那个万丈深渊,贾拉无奈的爬起来,无奈的离开大坑,无奈的朝灯光暗的地方走,深更半夜的去哪里呢?天哪,贾拉是有家有朋友的,转眼之间,什么都不见了,顺着灯光再走下去,就到马路上了,贾拉出了一身冷汗,它赶紧调整方向,朝着黑暗的地方摸索过去,它听见了人的声音,吓得赶紧停下来。贾拉摒住呼吸,它不想被人一脚踩死,它一动不动的装死在那里,好在哪些人并不乱走动,贾拉仔细的观察着周围的情况,想着怎么突围出去,突然,它的身子开始下沉,伴随着马达轻微的轰鸣,干嘛,干嘛。贾拉来不急多想,身体已经进入一个洞穴,伴随着它的是一个旋转的圆柱那样的东西,那圆柱体,在洞穴里旋转几分钟,又慢慢的返回地面了,贾拉彻底的绝望了,因为,它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虽然不是农药那样的,但是,很难闻,酸腐的味道,令它喘不过气来,这时,那个圆柱体又进来了,把洞穴搞的微微颤动,一股冷风顺着圆柱体下来,贾拉深深的吸了一口,感觉好多了。那个圆柱体上突然亮起了一盏白色的灯,洞穴里突然续亮了起来,贾拉被晃了眼,它睁眼一看,天哪,一堆白骨头,是个古墓。贾拉颤颤巍巍的躲着那灯光,它看着那灯光在四下罩着,它想,是不是可以趴在那个圆柱体上返回地面,现在,贾拉已经忘记自己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人了,它不想呆在这个充满霉味的洞穴里,返回地面是他最大的愿望,那盏灯朝贾拉的对面转去,贾拉不失时机的跟过去,在哪盏灯稍微喘息一下的时候,贾拉一跃趴在了灯罩上,阿弥陀佛,有救了。但是那盏灯并不打算离开,它还在洞穴里打着转,寻找着惊喜,贾拉看来,这里出了一堆白骨头还有瓦片,嗯,瓦片。终于,圆柱体带着贾拉被拖回啦地面,贾拉一上去,就被发现了,其中一个人尖叫了起来:“有人来过了?”另一个人道:“咋能类,我是听爷爷,爷爷是听爷爷的爷爷的爷爷讲的,这个公主坟是刘秀的妃子回娘家省亲,走到这里,小产了个女儿,埋到这里,随葬了好多金银珠宝。”“老笨儿,你别他娘的是想钱想疯了吧,小产了个公主,那才多大点,刚才你也看见了,屏幕上显示的是一堆的白骨头。小水浆的孩儿有那么大的骨头,是你姥爷不是?另一个人道:“那要是随葬的丫鬟呢?绝对错不了,再说,你怎么知道有人来过?”那人把手里的土拨鼠给另一个人看:”“这是什么,这东西是怎么进去的?里面既然有活物,就证明有人探测过。跟你说啊,我光这套设备就花了好几万呢,什么也找不到,设备卖给你啊!”另一个人急了:”“嘿你说的,你是专业盗墓挖祖坟的,我不过给你提供个信息,真找到了宝贝,大头是你的。跟你说啊,这片坟地马上要搬迁了,开发商要在这里盖楼,地下的宝贝让被人挖去,你可别后悔。”土拨鼠才反过劲来,原来,它随着灯泡被拉上来,速度太快,晕了,忘记逃命。现在,它只能乖乖的在盗墓人手里呆着,一动不敢动,那人的手稍微一用力,他的小命就会呜呼,呜呼!。那两个人说着都急了眼,差点动起手来,不知怎么,正当土拨鼠浑身哆嗦的时候,那人的手一轮,土拨鼠飞出好远,还在黑暗的天空下画了个看不见的半圆,噗------,掉到一块菜地了,阿弥陀佛,得救了!
土拨鼠脑袋哄的一下,好多的声音在它的耳边嗡嗡着,土拨鼠什么也听不清,它仔细听,仔细听,有男人的声音,有女人的声音,都在争先恐后的喊着什么。土拨鼠想知道自己在哪里,怎么样,它紧闭着眼睛让自己静下来,渐渐的,一个明灯蜡烛的大院,人来人往的,声音就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土拨鼠定睛朝里面张望着,里面好像是在办酒席,一辆车子停在大门口,冲着里面喊:”“南街老银,你儿子给你送东西来了。”应声从里面走出一位穿中山装的六十多岁的老头,他同送包裹的招呼着,接过包裹,就地打开,里面是手机摇钱树纸币什么的,老银的翻看着,嘴里嘟囔道?;”“什么破烂,都是假的,来糊弄老子。光手机就送了好几个了,每一个能用个三七的,假货都卖到阴曹地府来了。”送包裹的人笑道:”“那不是有摇钱树聚宝盆吗,自己买呗。””“摇钱树晃不了三下就拦腰折断,坑爹吧。”送货的笑了接着问“你们干嘛又吃酒席啊?”“干嘛?不知道吧,这地儿呆不成了,要集体搬迁,阳间有人看见这块地了”。“集体搬迁?搬哪里啊?”“儿孙们得些银子,拉哪算哪儿呗。”“有这事儿,我们那里没听说啊。”“你们是哪里,你看我们是哪里,我们是城里头。”“搬就搬吧,到时候,儿孙们会送银子来的。”“放屁,我爷爷爷爷的爷爷也就是住在这里的,我不搬,给多少也不搬!”“搬不搬由不得你啊,到时候,儿女们拿了银子,就来挖祖坟,钉个匣子,把你往里面一放,想去哪就去哪。”“骨尘走了,我魂魄不走,看谁在这里盖大楼,我们也住进去。跟你说里面正商量呢,明天,你听信儿,那个要地的老板就得出事。”“可别要人命啊,没到那个份上。”“那不一定,早就想收拾他,弄个什么厂子,一开工,震的我们一天到晚的不安生。”
贾拉身子下面冰凉了一下,激灵醒了,原来是在公墓里。四周黑漆漆的,坟头的四周间隙都被种了菜,贾拉平时是不到这里来的,因为这里的菜苗上总是喷药,贾拉好几个兄弟都丧身这里了。 贾拉赶紧的离开,它从墓地里出来,再不敢去黑暗的地方,它沿着路灯走,一阵悲哀袭来,贾拉,贾拉是有家有朋友的,现在,家在哪里?朋友在那里?许久,前边有人声鼎沸,这里才是真正的人家,贾拉头还在晕,它生怕自己再误进公墓那边,它可不想再去看那些阴曹地府的鬼魂,冷冷的,虽然不伤害它,但是那眼神令它恐怖,贾拉看惯了工厂里那些看门的老人,开着电视,喝着小酒,吃着毛豆。顺着路灯走,到处是水泥地面,土呢,没有土,加拉就没有安身的地方。前面似乎有一个树丛,贾拉扑过去,原来是一个小花坛,贾拉一头扎了过去,使劲的给自己刨一个家,不曾想,前面的遭遇,让贾拉变成了一个没有方向感的土拨鼠,它居然穿墙越壁,刨到了院子里面,老天,好大一个花园啊!院子里灯火通明,跟刚才在墓地里看到的那一幕如出一辙,但是,灯光很温暖。贾拉看出这是一栋豪宅,透过窗户,屋顶上张牙舞爪的枝形吊灯,在金色的光芒下闪闪的,房间里,除了有用的沙发茶几外,好多没用的但是奢华的摆件,贾拉叫不出名字,它没见过,这些摆件都幽幽的放着光,院里的人也在吃酒席。老天,怎么你们人类都爱吃酒席呢,地下做鬼吃,地上做人也吃。贾拉顾不得许多,它先要在这里住下去,它要有家,它曾是有家有朋友的。它再向下刨的时候,两只小前爪,一把按上了一滩狗屎,贾拉顾得不得许多,往下继续就是土地,它先要有一个可以安身的地方,然后再作计议,马上天凉了,......
这个院子里的主人是一位四十多岁的男人,这里住了他媳妇还有他的老父亲,昨晚院里的酒席,是因为他老父亲生日,本来他也没有通知任何人,但是,就是有人知道,就是有人愿意过来,为此,他很恼火,他认为这些都是他媳妇若的祸,所以,他早上醒来,第一眼便是狠狠地瞪了身旁熟睡的媳妇一下,要不是,刚才那个莫名奇妙的梦令他犯思,他准备着早上起来踹他媳妇两脚呢,现在,他顾不上,那个梦依旧很清晰的在他眼前浮现着,还有那个声音。
那是一个似曾相识的大院子,他去的时候,院子I里也是在吃酒席,他被人前面引着,到正房廊下,一个穿着中山装的人在廊下迎接他,看见他过来,热情的伸出手,他握着那手,刺骨的冰凉,一哆嗦就松开了,进的房间,照例是一张方桌,上面是几个盘子的酒菜,那人一一介绍,他都记不得了,反正是什么公社 的干部一类的,他看那些人的表情很奇怪,犹如在望远镜里看见的人影一样,中间怎么过程他忘了,但是,那种中山装把他送出大门说的一句话,他还清晰的记得:“兄弟后生可畏,一言九鼎,这个家搬不搬你一句话的事,这些人祖祖辈辈住在这里,地府是一层层磊上来的,你再怎么也是迁不净,强行撵走,要出事的。谁也不容易。兄弟帮忙”
那中山装的表情他都记得性清清楚楚,这会儿仍然在他脑海里晃悠。他推了一下熟睡的媳妇 :“醒醒,醒醒,”媳妇惺忪的翻个身:“怎么了?”“问你个事。”“说吧。”“你那个会走阴过阳的干姐姐靠谱吗?”媳妇一听,一骨碌爬了起来,“怎么?你怎么问起她了?”“我刚才做了个梦,很蹊跷。”于是,他给媳妇复述了梦的经过,媳妇问:“是不是跟迁坟有关系啊?我就跟你说吗,盖楼的再挣钱,也不能打那块地的注意,我记事的时候,哪里就是坟地,迁哪里啊?无缘无故的让你搬家你愿意啊!”男人不愿意解释太多:“你让你干姐姐想个办法,告诉他们,这件事我做不了主的。”媳妇道:“你真信她啊?”“哪信谁啊?我心里膈应着慌。今天还有开会督导这个事,那个高楼是县里标志性建筑,都立项了。”“主管是不是那个封红方啊?”媳妇的声调突然酸了起来,男人没有言语,翻身起床,女人继续酸溜溜的说道:“也难怪,一个初中都没毕业的饭店服务员,三下五除二的成了开发区的主任,只有一下子怎么行,必须得有两下子才成,不过呢,她也不是你提拔的,你不过是接力这一棒......”男人在床边边不耐烦了:“你到底管不管,不管自然有人管。””“你的事我能不管,别急啊,这个事,找我那姐姐肯定不行,一是她没这个本事,二是,要是找她给看,全县城一天就都知道当官的迷信了。”“那找谁?”“我去影幻山,哪里儒释道全能师父,让他给管管闲事,摺清咱的干系就行了呗。再说,哪里离咱们这里远,也传不到咱这里。”“你什么时候去,越快越好。”“你让你司机给我开车,起床就去。不过,要花钱啊!”“人家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不用给我商量。哦对,你再问问,看这次换届我是不是能离开这个地方,这里不能再呆了。”
男主人的父亲昨晚过完寿辰,今天起的晚一点,他每天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拾掇他的小花园,他拿着小铲子,把清理狗圈出来的粪便,埋在大丽花下,顺便翻着土,不料,把贾拉给翻出来了,贾拉还在梦里呢,老人好几年没见过这样可爱的小玩意了,他惊喜地喊着:“快来看快来看。”没人来看,老人小心翼翼的把贾拉放在手心,生怕惊醒了熟睡的贾拉,然后,走到廊檐下,拿出一个空鸟笼子,把贾拉放了进去,贾拉还在睡,老人又把面包牛奶放进笼子里 ,坐在笼子跟前,等着贾拉醒来。贾拉那一夜的惊吓,太困了,居然没有一丝要醒的意思,他趴在笼子里,均匀的呼吸着,它梦见它回到了原来的家,看见了它原来的朋友们。只到女主人的一声尖叫,她才惊慌失措的睁开了眼睛。
“爹,什么东西啊?”老人道:“花园里挖出来的,比你那小鸟可爱多了,你看那小红掌。”“是在笼子里养的东西吗?”“啥动物,只要是好吃好喝的伺候,都能在笼子里养。”“那可不一定,有的不适合圈养,会死的。”“时间长了就适应了。”
“爹,我一会儿去影幻山,给你放生了吧。”“我养的东西你都放生了,你看那些笼子,什么也没有了。”“爹,不是为你孙子好吗,今年万一给你考上清华,也有你的功劳啊!”“我有什么功劳。”“放生的功德呗。”“好吧好吧。”老人把笼子放进花池子里,嘱咐道:“别忘了拿啊”,头也不回进屋看电视了。
转眼的功夫,贾拉又坐上小汽车跟着领导媳妇进山了,无奈的贾拉,被关在笼子里,放在后座的下面,风驰电掣的超哪里飘着,车上的女人,不时的打着电话,师父师父的喊着,就像贾拉在古墓里抓住灯罩一般。贾拉不停的在笼子蹿着,想着跳出这牢笼,它不知道,即使出了笼子,在飞驰的车里里,它的不乖,会要它的命。许久许久下,车子慢了下来,女人不再打啊电话,而是不停得嘱附着司机:“慢点,小心,坡大,弯道小心。”司机一声不响让车子往前飘着。时快时慢,突然,女人突然嚷了起来,“停停停!”车子停了下来,女人下了车,司机,却把贾拉的笼子从车里拎了出来,看见贾拉在车上撒的尿尿便便,狠狠的将笼子蹲在地上,转身去后备箱拿出抹布擦了起来,贾拉长长舒一口气。放眼望去,啊,这是山里了,满眼的大树野花,山坡上铺就的枯叶,贾拉第一次看见这些景象,它着急的寻找着寻找着哪里是可以待的地方,忘记了自己还在笼子里关着。它使劲的在笼子里窜着,一刻也没得消停。认为这样可以冲出笼子。这时,两个女人天降一般,一个是跟它一起坐车来的女人,另一个,贾拉却没见过,那个女人年轻,一双半睁半眯眼睛,似笑非笑,圆滚滚的身材,凹一块凸一块,肉肉的屁股,恋恋的向脚后跟坠去,高跟鞋尖尖的,每一步,都像是从水泥马路上费力的拔出来一样。“没想到,在这里遇见封主任。”领导的媳妇娇声热情略带惊讶的说道。封主任道:“不是说要到山里考察项目吗,我先来打打前站。嫂子这是去哪儿啊?”“我没事,就是瞎逛游,跟封主任不一样,重任在肩。”封主任精明的扫了一眼女人的车子,“嫂子真幸福,瞎逛游领导还派车呢!”女人的脸立马黄了:“是上面领导交代到山里办点事,我就蹭车来了。封主任怎么不带司机呢?”“司机今天都派出去了,反正我也有证,年纪轻轻的,不能总耍派头,自己能做的事,我不劳烦别人。”女人的脸立刻青了,心里狠狠地道:“狐狸精娘们,说的跟多高尚似,一个初中生饭店服务员,谁还不知道你是靠什么上去的。”女人这样想着,鄙夷的眼神不由得流露出来,嘴里的话也上来“是啊是啊,谁不知道封主任廉洁能干四通八达啊。”“嫂子你可真过讲了,没嫂子的福气,专职官太太,风调雨顺的。”女人听了这句话,真心露出了微笑“那倒是,女人吗,官位是有了,可操心劳神的,不是还要保位子不是。妹妹精明能干,领导个个器重,没有这方面忧虑。”“我就是个跑腿的,大丫鬟的命,”“丫鬟?没看见电视上,丫鬟后来都成掌柜子了。”“瞧嫂子说的,我可没那个野心,领导信任咱,干好工作不给领导找麻烦就是了。”封主任听出了女人刮风带刺的话语,心里暗道:“就你那一把手男人,睡多少女人你真不知道啊!”女人笑了起来:“封主任年轻漂亮聪明能干,领导都正高兴你找麻烦的。”女人很疲惫,因为她在年轻的封主任面前感到永远占不了上风,这个初中生太厉害了,都是有本事的男人惯的,她压根就没把她这个官太太放在眼里,她的眼神她高扬的头告诉她,她可以随时取代任何一位女人,因为,她要的不是男人,是男人拥有的至高无上,随心所欲一览众山小的位子。“不聊了不聊了,你办你的事,我们赶紧走了,再见啊!”女人匆匆跳上自己的车子,在蛇一样的山路上蜿蜒而去。剩下的封主任,看着远去的车子,收起一向甜美的仰慕的笑容,眼睛里一股灭绝师太的光芒,喷了出来......她慢慢的脱掉高跟鞋,丧气的一屁股坐在马路沿上,低头却看见了被遗弃路边的鸟笼子和里面上窜下跳的贾拉!
她好奇的看着贾拉,弄不懂是从哪里来的,她今天心情是非常糟糕的,一大早,她就被一个非常恐怖的梦给惊醒,自小到大她都没做过噩梦,她梦见一个穿中山装的男人冰凉的手拉着她不放,要她放弃拆迁计划。醒了吓一身冷汗,她感到很蹊跷,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噩梦,是有所指的,联想起开发区最近的迁坟行动,她感到害怕,女人的懦弱占了上风,她醒来,想把这件事诉说给那个男人,迁坟行动是他布置的,开发商虽然也找过她,但是,那都是同一把手商量好的,包括秸秆发电厂的用地改成安居工程用地,安居楼只有一栋,其他都是商品住宅,因为紧挨一片坟地,开发商要求把坟地迁走,政府不是要搞好服务吗,这项任务刚布置下去,封主任倒是不在乎迁坟不迁坟,他关心的,是她能从中得到什么,她必须要自己争取,因为那些有本事的男人,只想同她上床,她需要什么,从来要自己争取的。当年,在饭店当服务员的时候,那第一个男人,他先是直接告诉她自己的权力有多大,接着就是约她睡觉,当她问那男人要名分的时候,那男人竟说,谁会娶小姐回家。那时,她十九岁,于是,她不再给他要什么名分钱啊什么的,她要离开饭店服务员的工作,要去机关单位上班。男人倒是有办法,没几天,她就以民办教师的身份到县职业技术学校学习,一年后,顺利转正,进入政府机关。虽然现在她呼风唤雨的身份,是那个男人给她铺就的第一块石板,但是现在一想起他每日里大腹便便,跟刚从饭店里酒饱饭足吃到嗓子眼的状态,就想吐,她很少再想起他,他已经退休,听说身上到处搭桥。还有第二个男人,那个走起路来裤裆里总跟有粘糊糊的大便一样的男人......现在这个男人,表情总被霜打了一样的男人,但是,看见女下属,蝌蚪一样的小眼睛,就会放出耀眼的光芒。封主任怀疑自己是不是爱上了他,因为那个噩梦,使她想到了自己是女人,她被吓着了,第一个想起给这个男人打电话。但是,这个男人关机了,他有各种理由关机,最近总关机,上面考察后备干部,封主任的档案被踢了出来,他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公事公办的样子。封主任封红方开始相信这些男人不是万能的,他们用他们的权利向她封红方证明,初中生也是可以有专车有签字权的,现在,他们都开始缩回了爪子缩回了乌龟头。不再想下去,封红方摇摇头,因为贾拉,用小爪子在挠她,她看着笼子里的小贾拉,同她的小眼珠对视着,她的眼睛里,流露同贾拉一样的迫切无奈和不甘。他自语道:“小家伙,谁把你放进篓子里了?我跟你一样,也是在笼子里,身不由己,比我权力大的,都认为我随时可以陪他们上床,比我权力小的,不拿正眼瞧我。那些一点权力也没有的,当面喊我姐姐领导什么的,背后骂我破鞋。小家伙,你怎么到笼子里了?我马上就放了你,可是谁来放我,我从早上给他打电话,他一个也没接,最近,他连我正常的汇报工作,都心不在焉,我没有爱上他,我谁也不爱,他们都在保自己的位子,网上那些反腐英雄我也做不到,当初提拔我,是我用自己的能力争取,是他们给了我机会,他们让我相信初中生不会看文件也可以做一把手有专车的,现在他们开始躲着我,考察干部没有我,重要的工作安排没有我,好想他们都不认识我似的,可是,为什么要把迁坟的任务交给我,是不是想着,要在这个问题上把我弄栽,我才么那么傻,他不接我电话也罢,昨晚的噩梦是在提醒我,不要迁坟。是的,是在提醒我,我才没那么傻,想让我做替死鬼,小家伙,我要装傻,我要请病假,我要带着你去旅游,你去不去?"
贾拉被女人的情绪感动,它安静了下来,看着女人在它面前喜怒哀乐。女人好像突然悟出了什么,高兴的从地上跳起来,把鸟笼子高高的举起,把手里的手机朝着山涧抛去,对笼子里的贾拉道:“迁坟的活儿,让有本事的男人做吧,我的手机丢了,在山里丢了,车子没油了,走不出去,是这样。谁也找不到我,走,小家伙,我们登山去。”
封主任高兴的摔着笼子,贾拉顺着山涧走下去,空气瞬间清凉起来,贾拉被摇得头昏脑胀,完全失去平衡,随着鸟笼起伏着,封主任 哼着小曲儿,贾拉能听懂,就是厂子喇叭经常传出的那个曲子:送你离开,千里之外......突然,封主任一脚踩空,鸟笼的门被甩开,封主任也陷到一个塌陷的洞里,鸟笼的门被撞开,贾拉定定神,悄悄的把头探出笼子,封主任艳丽的衣服,被枯叶盖满,整个身体都被杂草掩盖,只有那凸凸的高高耸起,身边,几条正在出壳的小黑蛇飘飘袅袅的在她的腋下摆动。贾拉,一声尖叫,跳出笼子,独自朝山里逃去......自由了!
2016.10.15日
来源:采风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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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18-01-16
审核人:张占宣副总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