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父亲九十五岁时,一日我与之聊天。谈到他如何同母亲结婚时,我问他当时是父母包办还是自由恋爱?当时还是民国二十几年。包办婚姻在当时还很时兴。
父亲笑了。笑的开心。他讲是自由恋爱,是天作之缘。是巧合。我追问是经人介绍的,还是自已找的?他说非也。於是讲了如下故事。
父亲是师范生。北师毕业。北师就是作家老舍上的那个学校。学校免学费,还补给几元零花钱。当时父亲才十四岁,同时我五大爷,七大爷与父亲一起进了北师学习。毕业后经考试当了小学校长。
当时他的许多同学都是校长。都年轻,好玩。父亲喜欢下围棋和打麻将牌。反正是單身,一到周末约同学一起玩。
某天,他在同学学校院内支桌子,下围棋。战之正酣,忽闻楼上传来陣陣琴声。琴音宛转动听。琴声为:“长城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父亲听迷了,棋下的心不在焉!问同学楼上是谁在弹琴?同学讲,是个姑娘,近日刚刚由局里拨来。尚未结婚。不如请下来你们见见。说罢上楼去请。
姑娘缓步下楼,与各位同学见面。当介绍到父亲时,真是一见钟情。四目相望,己是两情相悦。同学见状,说:你未娶,他未嫁。你们正好天生一对。
经过一段恋爱过程,报告双方家长。我姥爷是前清秀才,开明绅士。我爷爷去世早,父亲是寤生,一切由二爷爷做主。而二爷爷也是前清秀才,也开明並热心公益事业。双方家长一见面,皆大欢喜。那有不同意之理!
不久在当时在北京八大楼之一的翠华楼饭庄举行了婚礼。由我大爷主持操办。长兄如父啊!
婚后生活美满。一年生下我哥哥。日子过得顺心。
正是琴棋恋,两情欢聚悦
可是,不久芦沟桥事变了。父亲被日本鬼子抓捕。后经营救出狱,去南方抗战。八年内父母聚少离多……。
《琴棋恋》
师兄院内摆棋枰,
忽闻楼上起琴声。
长城古道鸣奏曲,
棋不落子只恭听。
主人附耳轻声语,
弹琴女为名校生。
真是一位多才女,
琴棋书画样样精。
一曲终了邀相见,
相识一见己钟情。
经历磨难六十载,
相伴共度夕阳红。
《拜年》
记得小时侯,三十晚上熬一宿,大年初一走一走。那时候不知是什么规矩,也不知谁定的规矩,三十不拜年,只祭祖。
父亲在小时给我讲过,三十晚上都没要债的。即使欠人许多钱,您放心,一到三十,就太平了,没债主登门了。
小时侯,三十晚上自家人一起,干什么呢?听父母说古。就是随便说说家里历史故事,母亲,父亲都爱讲他们小好的故事。这不也影响我了,我现在也爱讲小时故事了。母亲爱讲,好儿不称受祖爷产,好女不穿嫁妆衣。母亲结婚是民国时期,完全自力更生,父母自已挣钱攒着结婚用。因此,我结婚也没花父母一分钱。父亲则讲讲小时如何得到哥哥,姐姐的照顧。有时讲讲诗文,爱讲千家诗,母亲爱哼唱:木兰从军。现在我都记得住调子。一起准备包饺子馅,我搶着干。一般会用两种,一个素是饺瓜馅,饺瓜是自己在院里种的。一年竟结了十三个大瓜。到过年正好吃馅。一个是荤的羊肉的。看母亲如何炸花椒油。姥爷早早睡了。总之三十晚不拜年,不串门。我大爷就住一个胡同,此时也不去。
第二天,大年初一不一样了。吃了饺子后,拜年的人多了。主要是给姥爷来瞌头的。无论长幼,年岁一律进门瞌头。我们由父亲领着去大爷,姑姑家拜年,也是进门逐一瞌头。大爷,大妈,姑姑则给几毛钱压岁钱。我父亲行八,您想这拜年有多忙。初二接着拜年。住得近的叔伯哥哥们也同我们一起去住得远的亲戚家。
每年拜年好几天忙活!也很愉快!
《中央春节团拜会》
我爱春节团拜会,
人民领袖道吉祥。
祝福老友皆如意,
企望中华富而強。
团聚一堂都喜悦,
家和万事俱兴旺。
迎头赶上新时代,
最懂幸福最恒昌。
《除夕》
又是春风吹绿野,
万物争甦,
勝景如画写。
团聚令人增喜悦,
幸福美满国强也。
万户千家人共享,
酒绿灯红,
欢乐除夕夜。
报晓金鸡迎瑞犬,
龙腾虎跃接明月。
于白丁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