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在老家的衣柜里发现我七、八岁时收藏的许多烟标,排列的非常整齐。勾起了我对那个时代的无限回忆。
打开厚厚的书籍,望着干干净净的烟标,尘封了多年的记忆涌上心头,心里还有一种满满的收藏成就感。
那是上世纪的七、八十年代,一切还是集体时代。石家庄与全国一样处于计划经济时代,粮票、肉票、油票、布票等等,凡是衣食相关都要票,唯独香烟高税收不要票。
我收藏的烟标,都是我们当地农民抽完香烟以后丢弃的旧烟盒。也都是一些价格便宜的香烟。那时候农户找人干活,或者盖房子啥的,都乐意买盒香烟以示感谢。每人一盒“丰产”、“丁香”之类的,算是待客只用。一般都是一毛钱以下的,俗称“一毛找”。前二者均为九分钱一盒。个人买烟时出一毛钱有时不用找零,直接要两盒火柴(火柴五分钱一盒),凑够一毛钱。我们家盖房都用这两种香烟,所以这两种烟标特别多。干活的人得了香烟以后,干活特别卖力,两天的活一般一天可以干完。偶有不抽烟的会攒下来自己家用人之时再送给别人,也有一些不经常用人的会把香烟拿到村里的门市换回其它日用品的,有的干脆换回九分钱另作它用。
那时候,能买上机制香烟也算是不错的。老百姓烟民大多数还是用孩子们的废旧作业本,自己圈烟的比较多,烟叶也是自己种植的,基本属于自产自销。我的就作业本虽然正反两面都用过了,但是前来找的人络绎不绝。那些烟民会细心的攒起来,撕成一条一条的,一点也舍不得浪费。再找一个旧的塑料药瓶装上一些碎的烟叶。当他们在地里干活累了,找一块阴凉处,掏出一条纸,倒上适量的烟叶,在手中旋转一圈,再蘸上口中的唾液将纸条的末端粘住,一根自制的烟圈完成了。那种烟圈大头小尾,与粉笔的粗细长短仿佛。抽时将大头的纸捻掐掉,露出烟叶,小头含入口中,用火柴点燃大头的烟叶处,狠狠的吸上一口,顿觉神清气爽,香气怡人,真是神仙般的日子。经常会有一些忘记带烟纸的,或者火柴的,或者忘记带烟瓶的,在地里相互借用是经常事,那些烟民往往会不分你我,对来着从不拒绝,谁都会主动供应的,并自豪的说:“烟火不分家”。那些抽烟的人时间久了,往往会指甲发黄(长期用手夹烟,烧烤所致),牙齿发黄,衣服和身上烟味很浓,经常是人未到烟味先到。
能抽上机制香烟算是高档次的,高消费的。找人干活是高看人家的,才买机制香烟,因为那时候都不要工钱,人情味很浓。而一般的上班一族不过抽“雪茄”、“荷花”等较高一级的香烟,价格在两毛到四毛钱之间,一般乡县级干部也不过抽一些“菊花”、“恒大”、“大前门”之类的,价格在五角至一元钱左右。我当时就想,这抽烟和坐车一样,与干部大小还是分档次的。
那时的家境都不是很好,比我们大一些的孩子跟着大人的模样,偷着学抽烟。没有钱买,又不敢跟大人要。就用晒干的丝瓜蔓抽,那东西可呛了,烟雾还大,有的还能吐出傲人的烟圈,袅袅上升,再慢慢的散开。还有一些大孩子就用一些干芝麻叶,干梧桐树叶压碎了圈着抽。结果是呛得只咳嗽,还装作高雅。
一些南方过来收青枣的烟民,人家抽的烟与北方不一样。人家自带一个类似印泥盒的铁盒子,里面装上烟丝,用黄豆大小的烟袋锅,装入烟丝,点然后只抽一口,烟丝燃尽,吐出烟灰,非常干脆麻利。南方人说,这种烟丝后劲大,不可多抽。
总之,那个时候的烟还真实惠,好在人们的要求也不高,能冒烟就可以了,也不那么讲究。不像现在的某些人,一盒烟就成百上千的,只图虚名,好高骛远。毕竟都是烟,毕竟人们都拒绝二手烟,毕竟“吸烟有害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