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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花生
作者:吕瑞杭

秋分前后,田间地头到处充满了欢声笑语,家乡一带的农忙时节也正式拉开了帷幕。此时农民看到了收成,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未来。回想起来,那一幕幕的景象总在我的脑海里闪烁和浮动。

一年四季中,唯有秋季是金黄色的。秋季也是一年中最美丽的季节,天高云淡,秋老虎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威风,变得温顺。农民春种,夏锄,秋收,冬藏,忙忙碌碌。农民最看重的是秋,因为秋是收获,是收成。远处的高粱涨红了脸,谷穗默默的低下了头,石榴微笑的涨开了嘴,苹果亮起了红润的面颊,枣子在浓密的叶子间挂起一串串小红灯笼;近处的花生谦虚的撇下几片干叶子,那节节高的芝麻脱去了绿色的军装,露出黄澄澄的果实。几只蝴蝶在空中上下翻飞,互相嬉戏。

走在秋天的田野,踏着脚下的花生,不免让我想起儿时收花生的场景。

太阳还没有露出笑脸,露气未消,人们就吆喝着下地了。露珠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五彩的光环。那些起早的鸟儿早已在枝头“叽叽喳喳”的唱起了秋的颂歌。勤劳的人们有的在太阳出来之前,就已经刨下了一大片花生,随后而来的家人一边抖着泥土,一边念叨着今年的收成。往单轮车上搬弄着胖嘟嘟花生仿佛是搬着自己的孩子,认真而仔细。我和哥哥一路小跑往家里运送着花生,丝毫不介意路途的遥远,与三三两两的人们诉说着收获的喜悦,把一身的疲惫早已忘得干干净净。

勤劳的母亲早已把可口的饭菜备好,我们胡乱吃上一些,提着瓦罐和竹篮给父亲带去一些饭食。虽然已经是日出三竿了,一路上送早饭的人仍然络绎不绝。有提水壶的,有提书包的,有挑着扁担的,闻着飘出的饭菜香,立刻又勾起我的食欲。葱花味,辣椒味,山葱花味,醋酸香味,凡是路过的都会留下久远的香味。父亲喝着面汤,卷着大饼,蘸着辣椒面酱吃着可香甜了。就在父亲吃饭的空隙里,我试着拿起镢头刨花生。因为年龄小,举起的镢头摇摇晃晃,正好落在花生的蔓上,将花生铲破了好几个,心疼的二哥接过镢头刨起来。二哥的镢头不偏不斜正好落在了花生蔓的前面,双手在镢头的把上巧妙的用一下力,那花生会完整的从地里“端”出来,我急忙跟在二哥身后,提起花生蔓,抖动着泥土,沉甸甸的花生在抖动中发出爽朗的笑声,偶有从花生蔓上跌落的,我会捡到后面的袋子里,做到“颗粒归仓”。那是一家人一年的油料,每个人做起来,不会出现半点马虎和松懈。

那时的农活也多,白天忙地里的活,晚上在月光或油灯下摘花生也是其乐融融。每家每户都会飘出阵阵的响声。一家人有的用手摘,有的在筐子上放一根木棍用力甩。尽管尘土飞扬,甚至面目全非,都毫无怨言。我们孩子们白天跑累了,夜晚的耐力有限,不一会双眼皮只打架,甚至哈欠连天。父亲为了给我们鼓劲,讲一些故事来提精神,引起我们的注意力。在我的记忆中,父亲讲的第一个问题是,问一斤铁重还是一斤棉花重?我正在困意上,不假思索答道,当然是铁重,引来一家人的哄堂大笑。父亲说到,做事没有一个认真的态度是不行的,以后做作业、做事都要认认真真。父亲的话像刀子一样镌刻在我的心里。善良的母亲则会趁机给我们煮一些花生,饥肠辘辘的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剥开就吃,烫的我张嘴哈气,二哥说,不能着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会烫坏的。

花生看似普通的一种农作物,给人的感觉是那样的平常。上小学时曾经学过一篇文章《落花生》,里面折射出一些耐人寻味的道理。花生不像苹果、石榴等,把鲜艳的果实挂在高高的枝头,而是默默无闻的藏在地下,从不渲染,从不张扬。那种不显山,不露水的品质,是一种难能可贵的精神,值得任何人去学习,去效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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