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忍支撑坚强,
柔弱隐喻硬朗。
圆滑掩盖了曾经的嶙峋,
巉岩纹理刻录着熊涛拍岸旧模样。
今天的草木是否还有岩浆吞噬的记忆?
鸟儿唧唧,往往分散对巨变的猜想。
从未有过安宁,
宇宙万般总在动荡。
蚍蜉撼树是一种较量,
平庸处处在寻求与奇崛对抗。
“一线天”是坚硬自身的分裂,
最终为洪水的奔突开辟了通道。
“圆通寺”并不是民本的命名,
倒是一个名利反复撕扯后留下的符号。
抬升越高坍塌越猛,
“回音壁”:一个曾经疯狂的证明。
生活严肃,也需要游戏,
这里听不到真实的声音,
每个人都在呼喊,
又有谁指望自己的声音还原真实。
呐喊,甚至歇斯底里,
得到的自然也就怪诞。
高高的漆树、含羞草,甚至卑微的苔藓,
都是生命!
不要热衷于那些冰冷的岩石吧!
尽管有些地位很高。
记载着撞击和磨砺的岩块散落一地,
哪一缕纹理没有火与水的纠缠?
拍打着断崖下苍老的茬口我神志清醒,
人太脆弱、太渺小!
曾经多少火焰燃烧、岩浆流淌,
后来是适应、生长。
多少个迎合成长的适应,
多少个适应后的成长!
喘不上气来的适应之后会诞生新的世界。
洪水咆哮,
焦阳炙烤,
寒风料峭,
暴雪扑打。
荆棘丛中探索者走出羊肠小道,
狂欢、龌蹉,
难忍的窒息、奇妙的幻想!
不知道大山里隐藏着多少故事,
我看到的尽是崔嵬的断崖绝壁,
分割它们的是苍老的树、低贱的草。
实景之外我常感虚幻,
想到一茬接一茬的生长,
一代续一代的倒掉。
现在,我看到的是地质学里浓缩的标本,
嶂石岩,从“一栈”上升到“四栈”。
仰望的一瞬我想到了关联着的两极,
从“一栈”到深不可测的地心。
从“四栈”到遥不可及的太空,
仰望乌鸦在山巅之上展翅,
感觉目眩,
轮回即圆。
安心,
是目光落地的一刻。
我迫不及待地问询“纸糊套”的来历,
“槐泉寺”主人的手臂一挥,
大山徐徐拉开了一幅舒展的画卷。
(8月15—16日游历赞皇之嶂石岩,随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