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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今莲蕊有香尘 --- 读《安康女作家散文评议》
作者:颜如舜华

  “书卷多情似故人,晨昏忧乐每相亲。眼前直下三千字,胸次全无一点尘。 ”这是于谦《观书》中的诗句,正合我此刻的心境。《安康女作家散文评议》如同我的小宠物,一直安卧在我的床侧,每天睡前总忍不住翻几页。初次见此书,是在李焕龙老师的办公室。当我捧起书,细细翻阅,方知此书竟然是焕龙老师给安康五十位女作家写的评论集。一文一评论,读、思、写,看似简单的三个字,却蕴含着焕龙老师多少真情与心血啊。

书装帧精美、分辑合理,内容丰富,堪称精品。全书分有爱情、亲情、游记、纪实、哲理五部分,具新、奇、特、情、真等特点。焕龙老师的七字文题就很精彩,《抚平差异寻美妙》《拉直问号成叹号》《忆述精准数白描》《回归童真见莲心》,仅看题目就可知他为此书下了多大功夫,每一字词,每一标点,无不被他反复斟酌过。

焕龙老师一直是用手书写作,这些评论大多是在他工作之余写就的,我的眼前似乎浮现出他在灯下奋笔疾书的情景。捧着沉甸甸的书,仿佛捧着一颗火热的心。为安康的女作家自豪,能遇到如此热心的伯乐,真是三生有幸。甚至我的内心有了几分妒意,难怪陕西文坛高手林立,有焕龙老师带着这支红色劲旅,怎能不兴旺?

女性散文比较随意细腻,轻柔妩媚,就像山坡上的野花,肆意生长,有一种独特的美丽。有的更像打碎的瓷器,散乱破碎,需要高手来拼接。焕龙老师用一双慧眼搜寻着散入草丛的花瓣,用一双妙手,巧妙梳理编织,终于让她们出落成初绽的小荷,婷婷于汉江之畔。在初春的二月风里轻摇曼舞,绿了香溪书院,媚了金洲。

这是安康文研室历时三年的一个文学科研课题,时间紧,人手少,任务重。困难面前,焕龙老师勇挑重担。定主题、写稿、选稿、归类,写评论时实在抽不出合适的老师操笔,焕龙老师扛起如橼巨笔默默书写。每一个环节都需要淘金般的仔细,吹净黄沙始得金,仅仅三个月的时间,终于给人们呈现了一本珍贵的文集。无论是各具特色的女作家散文,还是独具慧眼的评论,每一篇都令人眼前一亮。

 我的目光与这些饱满的文字对视,一种力量直抵我心,柔柔的,暖暖的,目光抚摸着文字,文字慰藉着目光,久久地缠绵,舍不得离开。

那些从人间烟火里走出的文字,洗净烟尘,清清爽爽地绽放在书卷里,带着几分不羁,带着几分豪气,洋洋洒洒,就像二月兰,质朴端雅,微笑着站成一条小径,引领我走近安康,走近汉江,忘却归路。

一边品着紫阳毛尖,一边细品这本书,唇齿留香。看到一个个熟悉的名字:周晓莉、梁玲、黄振琼、温洁、谢静、李娟 ,有些是一面之缘,有些是交往多年的文友,我们在这里相会,敞开心扉,感知似水流年,汲取文学的力量。

梁玲那朴实坚强一生多舛的《婆婆》;黄振琼深情含蓄的《你远行的日子》;周晓莉那在矛盾中求和谐,在交融中建真情,闪烁着人性美的《阿聪》;温洁那几分思念、几分幽怨、几分理智的《假如今生不曾错过你》;谢静纯朴温厚的《金丝燕的爱情》,尤其是用女儿心去写可亲可敬血脉相连的《我的乡村婆婆》。婆婆在冰水里为家人清洗衣服,“手上本已布满血口子的双手被冰冷的江水浸泡得红透了,一道道血口子周围都已泡得发白而且裂得更开”,这个特写镜头久久地停留在脑海,悄然摁动了泪水的按钮。焕龙老师把这个片段,提出来,虽没有点评,文字足以打动读者,也无须多言。

他这样说:故事却在这里拐了一拐弯。实践告诉我们,唯有拐弯的故事,才更显得精彩。亦如河流,大凡拐弯处,总会生出奇峰、险山等另一番风景。该文的拐弯,由记事到说理,由叙事到抒情的境界。婆婆的言行是质朴的,似是乡村妇女应有的本份。在作者朴实无华的书写中,我们看到了润物细无声的春雨,听到了汉江绵绵不断的流淌声。真与情是焕龙老师选文的重点,他不仅是在指导年轻人写作,更是春风化雨般地点拨学习生活与做人。

 一篇篇美妙的文章,一个个美丽的女人,在我的眼前优雅着。“欲把西湖比西子,浓妆淡抹总相宜。”此刻用在这里,真有几分恰当。一篇文就是一朵娇艳的花,渐渐蔓延成文学大花园。焕龙老师就是《秋翁遇仙记》里那个爱花如命的老者,每一篇都是他的宝贝,捧在掌心揣摩、品味,量体裁衣,终于写出一咏三叹的散文诗般的评论。仔细品读,文呼应着评论,评论解读着美文,仿佛景泰蓝上镶嵌的宝石丝丝入扣。

读懂一个人的作品,首先要读懂作者。焕龙老师是个有心的人,他善于观察生活,细察这些女作家,从点滴里揣摩出她们的性情,练就一双能透视的眼睛。写出有深度、有味道、有温度的评论。也许,他比这些女作家更懂自己,引领着她们走过荆棘,走过险滩,攀登文学的山巅。

焕龙老师语言诙谐、精炼、优美,点评到位,剖析深刻,开卷受益。每类型选十篇逐一评论,甚至是同题目,点评时却没有一句雷同,无厚实的文学功底不可为。文字就像他手上的面团,信手拈来,就是一篇佳作。

写作需要喝彩,更需要指导。焕龙老师不是一味地喊好,逐字逐句指导,圈圈点点、敲敲打打,终成精品。人生虽然漫长,紧要的地方就那么几步,文学亦然。有时一篇文,一句话,就能影响一个人的走向。文学路上有此良师益友,幸甚。

《红楼梦》里黛玉教香菱写作,建议她:熟读唐诗三百篇,不能作诗也能吟。《安康女作家散文评议》美文、评论精到,既有可读性,亦有专业的理论指导,不失为学习散文写作的好教材。但它又不同于一般的专业文学教科书,没有华而不实枯燥高深的理论,它更具社会性、群众性和实用性。

艺术从生活中来,回归群众中去。云,由地而生,又化雨回归大地,循环往复,生生不息。这本书是大地,是文人生长梦想的家园,各种花在这里绽放,各种树在这里繁荣。它有呼吸,有脉搏,有滚烫的血液,在流淌。它有温度,有骨骼,有灵魂,有着鲜活的生命。

 这本书是巴山汉水的缩影,山围着水,水倒影着山,水柔美了山,山庄严了水。文与评琴瑟和鸣,演奏着一曲动人心弦的天籁之音。初见惊讶了眼眸,细品惊叹了心灵,五十朵花蕾次第绽放。六十、七十,还会有更多的美文之笔走在路上,趟过汉江,踏过巴山,翻过秦岭,且行且悟,总有一日会惊艳岁月。

秦巴山水生长着诗意,生长着智慧,安康才有了如此众多的文学丽人。生在安康的文人是幸运的,尤其是生长在安康的内心娟秀的才女们,上苍给予她们更多厚爱。文学给了她们不老的青春,深深地眷恋着文学,文学也在暖着她们。

安康的女作家是生长在汉江边的青莲,优雅在千顷碧波。借用焕龙老师给汪姣写的评论《回归童真见莲心》做结尾吧。

“由此,我们目光所及,亦如作者,是孩子那明亮的眼睛。由此,我们与作者对视中,便看到了清澈见底的心池。由此,我们便从《莲心自有深深意》的静心研读中,看到了‘心池里那朵莲悄然吐蕊,暗香盈盈。’”

是的,一次心灵之旅,无需奢华的出游。回归童真,方能见莲心。


                                    (2696字)2016-3-24于胜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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