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越南，50元人民币就能饱餐一顿海鲜”。儿子忽悠说。
儿子今年五一结婚，婚礼第二天就回到单位，唯有一次出差路过石家庄，在家住了一宿，那次他就有了带我们出去旅游的念头。小两口同属北漂一族，挣钱不易，我没答应。架不住电话里软磨硬泡，还弄出五十元大餐云云。难为一片苦心，便成全了他们，十一黄金周偕妻随他俩跨出了国门。
临行前，哥哥电话叮嘱：备上风油精，那里蚊虫多，我还到超市特意买了电蚊香。
至于“50块钱一顿海鲜”，对我毫无诱惑，上世纪七十年代中期我插队时，和一个知青到县城办事，酒足饭饱才花了六七毛钱。那时，一个人每月的生活费只9元，牛羊肉四五毛一斤，物价便宜，但挣得更少。
在首都机场登机，飞行五个小时后到达了胡志明市。伴着飞机升空的轰鸣声，我想向北京城道一声再见，结果雾霾锁住了我的视线，朦胧间什么也看不到了。五个小时时，已是北京时间零点三十，飞机在胡志明市上空盘旋，俯瞰万家灯火，尤如繁星点点，城区面积之大，竟然望不到边际。
一
这里的机场和首都机场相比，无论规模，还是设施，都逊色很多。机场可办理越南盾兑换业务，一元人民币可兑3000越盾，转眼间，儿子就成了千万富翁。一切办理停当，大概是北京时间的凌晨一点多。好不好打车？疑惑间，宾馆的一辆面包已守候在机场门外。此时我方知，儿媳为此行提前做了不少功课。
司机是地道越南小伙，对象是华裔，因此会说你好、再见之类的简单汉语。他非常健谈，当然，是用英语和儿子儿媳交流。小伙子年龄只有23岁，人很机灵，英语说得挺溜，他供职宾馆，还在一家旅行社兼职，每月工资合人民币2000元，加上兼职和小费收入可高达五六千元，是胡志明市平均工资的三倍。越南时间比北京时间晚一个小时，人们习惯于夜生活，绿树掩映下，细长的道路上游人很多。
胡志明市旧称柴棍、西贡。原为南越首都，越南5个中央直辖市之一，全国经济中心及最大的港口和交通枢纽，人口突破了千万，近越南全国人口的六分之一，城区面积，更令包括首都河内在内的其它城市望其项背。在越南属于超一流国际化大都市。
宾馆座落在西贡（胡志明市的前称）时期最繁华的街道上，这家中档偏上的宾馆，门脸只有四五米宽，却有30多米深，就在这狭长的地界上盖起了六层楼。在越南一层叫零层，然后向上以此类推。房间很小，但很干净，并设施齐全，从前厅到客房，清一色的欧式家什。液晶电视、中央空调、冰箱、保险柜及洗漱用品一应俱全。看来之前我在超市突击的功课，在这里排不上用场了。一切安排好后，突然想起一天还没有正经吃饭，（午饭在石家庄到北京的高铁上，晚饭在飞机上垫补的）此时，儿子儿媳洗漱完毕也来到我们房间，于是，我们一起出去吃夜宵。出宾馆门时，恰巧碰到接我们的司机，他主动提出要带我们去当地最好的大排档。
没有人行道的窄小的道路两旁都是窄脸的楼房，给人的感觉是那样的突兀、见缝插针，零层的商铺依然灯火通明。后来发现，胡志明市这样的街道还很多。路上，身边不时有摩托车飞驰而过，儿子提醒我靠最边走。司机通过儿子提醒我爱人，把包拿紧，或许这里也有“飞车党”。大排档规模不小，路两边的两家饭店属于一家，挂的是中文招牌，据说是一个台湾人开的。
在这里消费的人比路过的饭店、摊点多出很多，且多为当地人。三五成群的青年男女，或爱意缠绵的小情侣，甚至一杯啤酒或一杯果汁也能坐半宿。一道当地人称为“捞”的菜，很像我们的火锅，不同的是，我们涮的的是牛羊肉，这里煮的是各种海鲜，小料为鱼露或柠檬汁。和我们一样，吃这道菜的不在少数。间或少许欧洲人，一如我们匆匆的吃匆匆的去。这里，没有红头涨脸、声音嘈杂的划拳声，吃饭喝酒的场所，人们却都很斯文。或许，越南人在此不为吃喝，品的只是休闲、安逸和这夜里的习习凉风……
越南的女孩长得很漂亮，身材修长，肤色白净，穿着时尚、暴露，但也不失大体，恍若我们海滨城市青岛、大连姑娘一般。这已然颠覆了我固有的印象。席间，一位越南女青年走到我跟前，她也身材修长，容貌姣好，只是穿着一身男人的旧衣服，至我误认为是乞讨的。他说的话我听不懂，司机和他说了句什么后，她离开了。看我依然茫然，儿子小声对我说，她是卖彩票的。在越南不论果汁还是啤酒，都要加很多的冰块。对面桌上的小情侣，从我们去到我们走，啤酒果汁几乎还没有动，一只很小的宠物犬趴在女孩白皙的肩膀上，男的在女孩的耳边不停地说着什么。这个世界或许哪都一样，有人过的那样安逸、洒脱，卖彩票的女青年虽属个别，但生活的却似乎有些窘迫。
儿子虽然走出机场便身价千万，可一顿加餐就花出去七八十万。买东西时，越南人报价已习惯于抹去三个零。儿子说，一顿饭不到300元人民币，按性价比算，比北京及国内旅游景点还是便宜不少。
这里，宾馆的早饭也是自助餐。咖啡、牛奶，各色面包，一应俱全，这里生吃的三文鱼和其他食品一样，敞开供应，看着很诱人的牛肉、五花肉，放到嘴里却没有什么香味。调料葱姜蒜，酱油醋一样也没有，取而代之的是鱼露和胡椒、柠檬还有一种当地人称为香茅（音）的东西。吃饭的人除我们之外是清一色的欧洲人，难怪这里的主食多为西餐（玩笑）。其实越南早期为法国殖民地，西餐在当地已然家常便饭。我最感兴趣的是各种时令鲜果，可一种长得和冬枣大小一般的绿色水果，吃到嘴里味同嚼蜡，儿子问服务员方知那是越南的苹果。芒果、木瓜是我的最爱，这里的木瓜很香，估计是长熟的而不是放熟的。早餐从七点半到十点半，和我们不同的是，只要在这个时间段，你可以N次的到餐厅吃饭，而服务员会一如既往地彬彬有礼。
白天的胡志明市，游人如织，黄皮肤、白皮肤、黑皮肤充斥大街小巷。老建筑很少有高楼大厦，但许多古韵悠悠、欧味十足，显得文化底蕴丰厚。路边或者铁栅栏的院里，还不时能看到参天古树，给人苍劲悠远之感觉，拔出地面四五米高的榕树根，像一面墙，有五六米宽，树冠更像一把大伞，遮荫蔽日。
圣母大教堂是胡志明市最著名的地标，因用红砖建造，又称红教堂。建成于1883年，为法国殖民时期留下的纪念品。它造型匀称，庄严宏伟，两座40米高的钟楼塔尖直冲云霄，是仿照巴黎圣母院钟楼的设计。建造教堂的红砖全部从法国运来，至今没有丝毫褪色。在教堂前面的花园广场上，伫立着一座重达4吨的圣母玛丽亚雕像，是1945年罗马教会所赠。这座天主教教堂至今仍在使用，据说，每逢星期天和宗教节日，都会有许多虔诚的教徒聚集于此。
胡志明市，新旧建筑融为一体，道路更是纵横交贯，虽窄街瘦路居多，但也不乏用绿化带隔成了上下道的宽阔大路。市中心的百盛商场通体白色大理石建筑，高大的玻璃橱窗，给人以宏伟、气派、富丽堂皇的感觉。商品应有尽有，一个小小女士包价格高达几十万人民币，价钱可能比国内的要高出很多。至于那灯火辉煌的五星级宾馆、豪华酒店，我辈作为工薪阶层，自然不敢问津了。一座耸立着的、楼腰建着直升机停机坪、上细下粗、外镶蓝色玻璃的大楼，像一个锥子直插云端。它作什么用，会否取代红教堂而成为胡志明市的新地标，时间仓促，来不及访问，只好作为日后再次造访的话题。
胡志明市的出租车多是日产的各种牌子的越野车、丰田轿车，打的很便捷，随叫随有。人力三轮很有特色，客人坐在前轮上悬着的铁管沙发上，拉客的却在后边，难怪这种车被人们戏称为“客先死”。大街上很少见到自行车，当地人的代步工具是大型摩托车，车座很长，一辆车多的坐着戴着头盔的两个大人两个孩子。街道很窄却很少堵车，一是汽车相对少些，再就是二三百米就是一个路口，甚至一个建筑四周全是路，比我们建国来多沿用的800米到1000米一个路口方便许多。到处都是十字路口，却看不到警察；不时有骑车走街串巷卖刨冰的，可看不到穿制服的城管人员；路多自然裸露在外的墙体就多，但写的、喷的以及贴的小广告均鲜有踪迹；最壮观的当属稍大些的十字路口，通行的道路摩托车如奔驰在草原的马群，乌乌泱泱、首尾相连、鱼贯一般；等红灯的路口乌压压一大片蓄势待发……
二
从胡志明市向西南飞行1个小时就到了富国岛，此为我们自主行的目的地。飞机上看胡志明市确实很大，西贡河蜿蜒曲折贯穿着整个城市。1万米高空依然能看到这座城市，足见这里的空气中还没有霾出现。不一会儿便开始在海上飞行，由于是下午，下方蓝色的海面上不时有绿色的小岛掠过。查看地图方知富国岛坐落在泰国湾，远离越南却紧邻柬埔寨，它扼守在柬埔寨南端，真不知柬埔寨的出海口还有几何？
机场位于富国岛腰上的西侧，后边靠着连绵的山脉。候机楼很小，但停机坪很开阔。走出机场一个出租车司机凑了上来，儿媳向他摆了摆手，同时指着旁边一辆蓝色越野车对我说，这应该是咱们订的车，儿媳介绍，岛上出租车不少，但只有两家国营公司最为正规。人民大学的高材生，做事确实缜密。
行前，儿子手头有一个大活，每天都要加班到深夜，所以，行程都是儿媳一手操办的。 富国岛果然不大，十几分钟我们就来到了预订的度假村。度假村紧临大海，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掩映在椰树林中，对面的山上林深叶密，两侧的海岸线上唯有两处相隔较远的疑似废弃的铁皮房，估计原为渔民靠岸后的临时落脚点。山上林涛吼，海中浪涛急，这里多少显得有些孤寂。
度假村非常漂亮，没有停车场，临街就是接待大厅，有几百平米，是用足有30厘米见方木头自下而上、逐步向两侧延伸搭起的尖顶建筑，看得出这里的木料很是充裕。服务台的后方有一堵墙，其余三面全部是开放的，服务台对面是一条石径小路，一侧有一个养鱼池，其余见缝插针尽是红的、黄的、粉的、大的、小的统统叫不上名字姹紫嫣红的热带花卉，石径很短，不足十米，连着一个凉亭，亭子的前端摆着一绺干枯的椰树枝，前边便是杂草，灌木和高大的挂着挤成蛋果实的椰树。看来亭子前端已不属度假村领地，还是尚待开发的处女地。穿过大厅就是错落有致的海景房，依然石径小路、小桥流水。我们作为盆景的扶桑花，这里是大树，叶子湛绿，一尘不染，花红似火，昂扬开放。柚子挂满枝头，触手可及。每座海景房门前都有一个凉台，摆放着躺椅，足不出户，便可观赏大海的壮观，房前的花草树木各不相同，一步一景，名至实归。
房间比胡志明市要大很多，整洁、静谧、舒适、安逸，没有案头之繁杂，没有手机之纷扰，枕着大海之涛声，宠辱皆忘，美哉！妙哉！
服务员落落大方、笑容可掬，礼数也很周全，餐厅、健身房、酒吧厅或者石径小路，只要见到客人，必会停下脚步，“你好”，“你请”，“你慢走”。小小问候，我读出了这里人的修养。
在这里住了7天6夜。来这里度假的依然多为欧洲人，间或有几个疑似亚洲人也不懂汉语，因此，除家人外，我俨然就是哑巴。
疑似北欧的一个家庭引起了我的兴趣，父母四五十岁的样子，身材高大，女的不会低于188，男的比女的还高。他们带着三个孩子，都还很小，大的是女儿，挺多二三年级的小学生，两个儿子应该还没有上学。每天早晨，男的带着三个孩子到海边戏浪，爸爸游到了水深处，三个孩子在浅海谁玩谁的，就像互不相识一样，女孩面对海浪毫不畏惧，常常出没其间。最小的男孩被海浪打翻几次后独自爬上岸来，浪及之处将沙滩冲出了一个半米来高的立面，孩子爬不上来，我刚从海中上岸，见此情景赶快出手相助，拉上了孩子，孩子冲我闪了一下笑脸，便在沙滩玩了起来。这孩子金黄色的头发，像水蜜桃一样白中透粉的皮肤光滑细腻，煞是令人喜爱。
当时他的妈妈并不在场，但是，吃早餐时，他的妈妈走过我们餐桌时特意冲我点头笑了笑，以示谢意。一家人围坐一个餐桌吃饭，谁也不和谁说话，最小的孩子打饭够不着桌子，妈妈才过去帮忙。
餐厅旁边就是游泳池，水是蓝色透明的。 小女孩只敢在浅水区玩，原来她不会游泳。早晨她无数次地出没在汹涌的海浪中，抑或胆量使然。高晓松“晓说”欧罗巴时说，欧洲人越往南越热情，反之越独立，这家人冷傲又很独立，说是北欧人，依据由此而出。
欧洲人喜欢看书，机场、度假村使我眼见为实，这里，从凉亭到沙滩，不论男女，涂上厚厚的防晒霜，趴在躺椅上、伏在沙滩里，每人都抱着一本厚厚的书，静静地阅读，专注以至于沉迷，就像我们的许多年轻男女，公交、地铁、候车室上网游戏、聊天一样痴迷。呜呼，文明古国，文化灿烂，悠久深邃、繁茂精深的优秀文化不汲取，却热衷于肤浅无聊的游戏、聊天，哀哉，悲哉！
出海钓鱼及潜水看珊瑚礁需要一天的功夫，每人花费三五十万越盾。约合人民币100多元，和度假村没有关系，是儿媳自己联系的。沿途只看了一个珍珠生产场，就径直到了另一处海滩，期间走过很长一段灌木丛林，泥泞土路，间或几户人家，相隔都很远，房子都是窄窄的、深深的，前高后低，样子很像我们的……周边森林茂密，既不种庄稼，也不种蔬菜，还看不到果园，他们靠什么生活不得而知。
登上出海船，没几分钟就有一艘渔船回来，我们靠了过去，渔船上有鲜活的螃蟹、各色鱼及贝类。船老大用英语说，中午饭要吃各自钓的鱼，船上给免费加工，担心钓不上可以在这里先买点。我们花了三十万越盾买了两只大螃蟹。
到了钓鱼点，天公不作美，骤然降起雨来，结果到了吃饭时间，十几个人全部交了白卷。一美元一个海胆，加上我们买的螃蟹，我们先行垫补了一下。船上饭还是有的，并且免费。吃饭时我终于有了交流对象，一对年轻的上海夫妇带着他们四岁的儿子乐乐。异国他乡，又在四处茫茫的海上，能用汉语交流，看得出，他们也很兴奋。
穿上救生衣，戴上潜水镜，没用船上的呼气管，儿子在北京买的新的，嘴里叼的东西，儿子还算细心。人们一个个下到了海里，可全副武装的小乐乐说什么也不肯下水，年轻夫妇好说歹说，小乐乐壮起了胆子。儿子在埃及，土耳其都潜过水，他和儿媳玩的自如开心。妻子一下水就被海浪呛了一口，我只好把她护送到了船上。穿着救生衣，还背着儿子的“跟屁虫”（一种密封很好的防水包），水镜又很模糊，浮在水面什么也看不到，想潜入海底浮力太大又不行。我只好轻装下水，一个猛子扎到了海底（只有三四米深），珊瑚没有看到，抓上来的全是石子。看来天上下雨，海底也会浑浊。鱼没有钓上，珊瑚没有看到，只能无功而返。
天意弄人，我们刚一回到沙滩，天放晴了。大家意犹未尽，就在沙滩拍照戏水。儿子发现了一个大海蜇，试图用手捧上来，结果被狠狠蜇了一下，他松手的一瞬间，妻子想用脚踢开，同样挨了蜇，他们手脚迅即红肿起来，只好到岸上找当地人要了一个柠檬，涂抹上柠檬汁，疼痛缓解了许多，不过儿子说，被海蜇蜇伤会留疤痕，果不其然，十多天过去了，妻子脚上确实留下一个小小疤痕。
镇上的夜市很热闹，晚餐我们几乎都是到镇上吃的。那天，我们早早来到镇上，夜市还没有开张，就来到一个停放渔船的港湾，令我惊讶的是，在这人来人往的地方，堤岸的石头上竟有数不清的小螃蟹，只是人一过来就匆匆爬进了石缝。我突然想起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我们的苍岩山下也有过这种场面，那时，山下的溪水旁，随便一块石头下面都会有小螃蟹。可一旦成了旅游景点，便风光不再。镇上的公厕不大却很干净，门口有人值守，进门要换拖鞋，厕所的墙壁、地面都铺着白色瓷砖，而公共厕所，居然没有一点臊气味，的确令人费解。原以为是收费的，出来后才知道，我多虑了。
夜市上的海鲜品种很多且多是活的，3斤左右的大龙虾张牙舞爪，甚是威风；皮皮虾颜色发黑，足有半尺多长，奇形怪状面目狰狞硕大的贝类更是不一而足。大龙虾相当于人民币不到一百元一斤，虽然食之无味，但比我们委实便宜不少。最划算的当属海虾，挺大的个，30元人民币一盘，有十几只之多。想喝点白酒在这里困难重重，这里有的只是啤酒、洋酒（葡萄酒），费了很大周折儿子花6万越盾给我买来一瓶俄罗斯的伏特加，也仅仅有33度。
越南的出租车要比我们贵得多，据说石油依靠进口，油价很贵。每次我们到镇上吃饭来回要20多万越盾。合人民币六七十元，同样的路程，在石家庄估计不会超过20元。
在岛上自由的转转是我们共同的愿望，岛上没有公交车，租一辆摩托车需要18万越盾，但要自己加油。儿子想给每人租一辆摩托车，让我一票否决。后来只好电话联系了一家出租汽车公司，近一百美元包一天，但不用出油钱。
幸亏没有听儿子的，否则泥泞的土路和岛上时晴时雨的天气，还不知多少次会误在路上。司机曾在澳大利亚呆过三年，一般英语还行。我给儿子说到一户人家看看，司机就把我们拉到了他一个朋友家，又见到了之前的窄脸很深前高后低的铁皮房。主人很客气，我们换上门前的拖鞋，走进了这有些神秘的房间，外边甚至有些破旧的房子，里边很讲究，前脸的客厅宽敞明亮，迎面墙上挂着胡志明的画像，下方供奉着一个神龛，地上铺的是瓷砖，另一面墙上挂着液晶电视，沙发立柜一应俱全；往里是一间卧室，第三层一侧是厨房另一侧是洗碗的池子。池子有一米来宽两米多长，水龙头下放着许多碗，墙上挂着大小不等的十几个不锈钢锅，这么多锅，干什么用？语言不通，也就没问。第四层是餐厅，后面还是卧室。两侧都有窗户，虽然很深，但都很明亮，糖葫芦似的房子，原来每间房子都能采光。看他家的摆设，以及拉货用的大卡车，生活应该比较富裕。
他家的后边是一大片有十几亩的胡椒林，胡椒就像我们小叶绿萝一样，附在一根两三米高的木棍上，形成了一个个碧绿挺拔的柱子。一串串胡椒挂在上面，主人看我对此很有兴致，就顺手掐了一段胡椒枝递到我的手里，司机说这个拿回去插到土里就能活。国际航班连水果都不允许带，作为植物怕很难通过机场安检，我礼貌的摆手谢绝了。
越南没有四季之分，只有雨季和旱季。因此，羊毛衫及更保暖的衣物，这里排不上用场。11月进入旱季，春节是胡椒的成熟期。
在岛上的另一处海角，司机介绍，比邻的那座山是柬埔寨，距此只有4公里。这里的沙滩很小，紧邻着礁石，海水很蓝，我换上泳装，独自下到海里，没想到竟有意外收获，潜入海底犹如进入龙宫一般，小小的棵棵水草，戴上潜水镜竟如森林一般，各种珊瑚五彩斑斓，成群的鱼儿从身旁游过，感觉很大的海螺抓出水面，结果不过核桃般大小。那天的无功而返，而今得到了补偿。不忍心离去，无奈儿子催促，我只得游上岸来。当然，我没有一直沉在海底，换气时随便站在一个礁石上就能整个身子浮出水面。妻子买了一个椰子，打开后里边的椰汁竟是那样饱满，没一点缝隙，且味道很美。好像只合6元人民币的这个椰子，我们四人一起才喝完。
唯一的一次购票看景是爬一座山，门票合人民币一元两角。这里山水丰沛，飞瀑一个接着一个；高大的树木，弯曲的灌木把上山的道遮了个严严实实，看到零星斑驳日光竟成了一种奢望。悬下来的条条树根使我想起了人猿泰山和阿凡达电影的场面，如此结实的树根，难怪他们越河腾涧，从未失手。河道里滚圆的石头上长着很大的树，树根包裹着石头插向水底又伸向岸边的石缝或泥土里。游人极少，越向上走后背越有一种阴森的感觉，生怕一条毒蛇从树上或什么地方窜出挡住去路。在这里是我越南之行的第一次出汗，并且汗流浃背，前胸后背无一干处，但没有任何气短的感觉，负氧离子充沛，清新的空气沁人心脾。
山下椰树林边有一水潭，潭边的山岩很像我们公园里常见的人造假山，还有挑担的沙僧、扛着耙子的猪八戒、骑着白马的唐僧以及挥舞着金箍棒的孙悟空大型雕塑，唐僧西天取经，不曾来过这里，何以留下他们的倩影？看来优秀文化，不管源自何处，人人都会喜爱。
当地人介绍，富国岛上仅有三个镇十来万人口，相当大的地方还是高山峻岭原始丛林。短短的几天，三个镇子我都走马观花，可没有看见一块庄稼地、一畦菜园、果园。胡椒园也只零星见过几处，或者他们靠打鱼、打工为生。不过，看得出岛上人过的平静、富裕。
岛上几乎天天都在下雨，只是我们呆的几天多在晚上，这真得感谢上苍的眷顾。记着当年上庐山，晴好的天气，刚摆好姿势想留张影，瞬间便大雾弥漫，骤雨突降，刚躲进房间，又晴空万里。这里虽不像庐山，风云变幻那么夸张，但雨季的天也如小孩的脸，说变就变。
其实，不论胡志明市还是富国岛，电视频道都有六七十个，可就是没有一个中文台，转半宿频道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杨家将或者香港台湾的什么电视剧，也是把汉语的声音压得很低，越语的声音放得很大。最可亲的反倒是在家最不愿看的不粘锅和刀具广告，虽然听不懂，但套路和我们如出一辙，好歹还算能看懂……
后记
当许多国人黄金周宅在家里，笑看九寨沟景区人满为患、交通线路瘫痪、拥堵数公里长，庐山购得进山门票、还需一千多元景点小票才能看完全景、抱定不再跟风旅游之时，我这个资深宅男竟偕一家四口倾巢而出，来到几乎看不到多少人的富国岛，真的是一种清闲、享受，不仅目睹了异国风情，更有一种乌鸟私情的惬意。同时还勾起了我“漫笔”的冲动。
所谓漫笔，其实说管窥似更贴切，近33万平方公里的越南国土我能走过几多？9000万人口我又能见到几个？不过“管窥”之处令我感到，越南已不是“琛姑娘的森林”时的草鞋、斗笠。现代气息已然拂面而来，且春风化雨。进而感到，当今世界，都在前行。社会进步，经济发展，国家强盛，人民康泰，是世界各国包括越南在内的共同追求。所幸改革开放的越南空气依然清新，饮水依然甘甜，白云依然悠悠，繁星依然闪烁……
中越两国山水相连，有着割舍不断的历史渊源、和曾经的同志加兄弟友谊。远亲不如近邻，和平才能发展。但愿越南不要以牺牲环境来换取经济增长。社会安定，衣食无忧，环境美好，饮食安全，才是人民最大的福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