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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涉县之旅
作者:刘全利
       部队是一个大熔炉,青年人去了部队会得到锻炼,会陶冶自己的情操,会成长为一名真正的战士。在我十八岁的时候,参军来到山西大同一个很有名气的陆军部队。在那里我认识了我的班长,一个兄长一般的呵护我,培养我成长的老兵。
       转眼几年过去了,班长复员回到了他的家乡邯郸涉县,一年后我也复原离队回到了我的家乡。自从与班长部队离别后,几十年过去了,却没有再见过班长一次面,随着岁月的流失,随着时间的延长,我想见到老班长的念头越发强烈,甚至几回回梦中都梦见与老班长相见。

       今年夏末秋初,闲暇之余,决定去邯郸涉县,去见我几十年未有见面的老班长。

一、出发涉县

       在网上购买了车票,一日天气晴好,我在华北平原一个离我家乡很近,叫泊头的小火车站,登上了K5203次列车,奔向邯郸涉县。这趟列车是由天津发车,经过德州,衡水,石家庄北,邢台,邯郸,涉县,终点到达潞城。 
       我上午九点上车,查了一下到达涉县的时间是傍晚六点五十分,我计算了了一下,整整要坐近九个小时的火车才能到达。列车在往南奔驰,过德州后又往西驰去。在车上我想还不知此行是否能见到我的老班长,因为我只知道老班长是涉县的,具体是哪个乡那个村的却全然不知,我寻思着去了以后找找武装部或民政局也许能查到。
       列车向前奔驰,不知疲倦,不知劳累,车上的我心里有些忐忑不安。涉县,一个陌生的地方,一个举目无亲,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令我有些迷惘。
       列车不知为什么却晚点了,我想K5203次开的也够快,怎么却晚点呢,想来想去,我悟到,在一个小站K5203次等了很长时间,直到另一辆列车过去它才开动,也许在等车的过程当中造成晚点吧。

       在傍晚七点十分左右列车到达涉县车站,我随着稀疏的几个乘车人下了火车,这时天色还不算太晚,远处的山峰,近处的楼宇还清晰可见:涉县,一座山城出现在我的眼前,涉县我来了。

二、巧遇好人

       邯郸涉县位于太行山东麓,早在抗日战争与解放战争期间,这里就留下过许多伟人的足迹,这里是革命老区,这里也可谓是山美水美人更美。

       我走出涉县火车站,举目四望,才发现火车站竟坐落在半山腰上,出站后一条柏油路竟沿山坡直奔山下而去,坡度不算太陡,但对生活在平原上许久的我来说,也算是比较新奇。
       天色暗了下去,山城华灯四起,我背着双肩包沿公路走去,寻找旅馆,然而也许是我初来咋到,人生地不熟,反正在火车站附近并没有找到住的地方。
       我有些莫名的着急,在手机上查了一回也没有如愿。这时我见那边公路边上有一大概是晚间暴走锻炼的人,朝我走来。我忙迎上前去,打听旅馆位置。
       来人很是热情,说跟我走吧,我送你去旅馆。我的心里还有些忐忑,不知道此人到底是干什么的,戒备心理油然而生。
       在走的路上来人与我侃侃而谈,问我哪里人,来干什么,为什么这么晚才下车等,听说我是来找老班长的,那人兴致更浓了,他说他也是退伍军人,并打开手机相册让我看他们战友二十年聚会照片等,此时我的心里防线才略微放松。
       我们互相通报了姓名和年龄,他比我小十多岁,叫喜明,在县城一个单位上班。他问我我的班长叫什么名字,我如实道来,他说有一个村姓这个姓的很多,他立马给那个村的熟人打电话,问有没有班长这个人,那人说没有,喜明安慰我说,没事,明天他通过他在武装部与民政局的战友给我查一查,保准能找到我的老班长。
       我太感动了,不知道是我的运气好,还是涉县的人更好,我庆幸我遇到了好人——喜明。
       不大一会,就来到天龙宾馆,喜明替我安顿好住处,并且互留手机号码,约定好明天八点以后,通过他的战友查找我的老班长的住址。
       我们互相道别后,喜明便匆匆消失在夜色之中,我站在旅馆门前,注视着夜幕中远去的他,心中久久不能平静,此刻,我的心灵又得到了洗涤与净化。

三、 寻觅班长住址

       宾馆设施还不错,有独立卫浴,被褥干净,彩电空调应有尽有,晚上休息也没什么干扰,朦胧中感觉外面好像在哗哗下雨,早晨起床后出门一看,路面上果然有被雨水冲刷的痕迹。
      在宾馆里吃过早餐,看看表才七点左右,感觉时间还很充裕,便踱步来到龙山公园徘徊一番,登上公园高处放眼望去,远近景色尽收眼底,被雨水沐浴的山城建筑焕然一新,空气也是清爽怡人,涉县县城让我刮目相看。太阳从东方露出她的笑脸,雨后初晴,天气还是特别随人所愿。
       早晨八点以后,我顺着公路前行左拐,来到涉县武装部大门前,大概九点左右大院里走出一位领导同志,他就是喜明的战友,他问明我的情况后,便将我领进大楼档案室,与管档案的那位同志一起帮我查找老班长档案,这时喜明打来电话,说民政局那边已经查出老班长的住址,正巧这里也查出了老班长的住址,两相一对照正好一模一样。老班长的住址在大家的帮助下,总算一目了然。
       这时喜明的战友,那位武装部领导同志还帮我寻找到老班长的手机号,我与他们告别时都不知说什么是好。
       没有走出武装部大门,喜明又给我打来电话,说他已经请假了,在大门口等着我呢,他说他要送我去老班长村里,以防我走错路,这时,我心里又一股暖流汹涌。
       老班长的村庄在县城西面,距离县城大约有三四十里吧,属于索堡镇管辖下的一个村庄。汽车奔跑了一段时间后,我感觉就进入了山间乡道,汽车一会儿上坡,一会儿又下坡,左拐右转,与我们平原的乡间公路全然不同。喜明的驾驶技术没的说,任凭道路崎岖,汽车还是平稳如常,毫无颠簸之感。

       崇山峻岭在我的眼前不断闪过,山坡上的青青绿草,沟渠里的潺潺流水,装点了山区的美丽与俊俏。喜明说快到了,快到了,此刻,我的心似乎跳动的越发快了起来,我给班长打了几次电话,可是手机里总说电话无法接通,我心里不断的想,班长你在家吗,你一定不会想到我会来看你吧,我的老班长我们就要相见了.......

四、山村相见

       汽车进村了,喜明放慢了速度,汽车沿着崎岖的公路向上爬去,时不时喜明还要停车问一下路边的老乡,老班长家在哪住,老乡热情的指点。汽车开到村委会门前,只好停在这里了,因为再向前走道路确实有些狭窄,我们下了车,步行向前走去。这时我才仔细观察了这个村的位置及布局。

       这是一个名符其实的山村,整个村庄都坐落在山坡上,呈阶梯式分布,一排房的上面坐落有另一排房,另一排房的上面还有一排房,依次往上,错落有致,这种建筑风格令我新奇不已,这样的房屋牢固吗,我再仔细观察,发现房屋都是砖石垒砌,大多都是二层小楼,看来是任凭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
       喜明不厌其烦的问寻老班长的住处,因为喜明是本地人,村里人也不戒备,都热情地告诉,不一会,我们左拐右转,爬坡登高终于来到老班长门前,可是大门紧锁,家里无人,我们问寻了老班长家上面那一家的大嫂,她告诉我们,老班长去山后采摘花椒了(涉县花椒很出名),中午就回来,我们只好在树荫下等待。
       快到中午的时候,我再一次给老班长打电话,这次终于通了,我激动的说,老班长我是谁谁,你还记得我吗,老班长思忖了一下,也激动的说,记得记得你在哪呀,我说我就在你家门口,老班长说“我马上到家,马上到家”
       一会儿老班长就从山坡道上走了下来,我迎上前去激动的握住老班长的手,久久没有松开。老班长声音没有变,然而头发白了,身体也有些驼背,脸上布满了岁月的印痕,当年的英姿和帅气在老班长身上荡然无存。我的心里有些酸楚,眼里似乎有泪珠在滚动。真是岁月无情,光阴无义呀。
       老班长热情的将我们领回家,又是倒水又是拿烟。我们坐下小叙了一会,班长说他的妻子去年就因病离世了,父母双亲也驾鹤西去,女儿出嫁了,儿子儿媳孙子孙女都去外地了。片刻,班长就起身去给我们做饭,一顿山村特色饭让我们吃的好饱好饱。
       饭后,我们畅谈部队上的战友,畅谈退伍后的艰辛,畅谈时间的飞逝,我们畅快淋漓,无所不谈,转眼间太阳都快落山了,老班长说什么也要叫我在他这住几天,我说我还有事,挺忙的。老班长无奈,只好恋恋不舍的送我到村口,我握住老班长的手,不知说什么好,一句话我重复了好几遍:班长以后我还会来看你。

       车走了,村庄离我们越来越远,老班长的身影也离我们越来越远,再见,老班长,再见,美丽的山村,汽车驰向县城,驰向远方,远方......

       (作者系河北省采风学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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