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危险之旅
南镇。
适逢大集,十里八乡赶集上店的人着实不少,满街筒子都是熙熙攘攘的人。
赵春生也来南镇赶集。
赶集是假,做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是真。
帮那个贵叔的同学、那个叫作江伍的人打探抗日县政府的消息,但是又要做好遮人耳目的功课。
所以碰上熟人,他都说自己来赶集。
正好玉来让他买一块牛肉回来,好给他那已经重身的媳妇换换口味,增加点营养。
于是春生就先去集上割了块牛肉,然后,提着牛肉就开始挨家挨户地,找江伍临行前给他写的那几个字。
都快找到中午了,除了墙上的标语口号有类似的字迹外,根本就找不到如江大哥写的那种字迹标志。
春生急了,他忘记了危险,顾不得擦把汗,又返回来重新寻找。
想得太简单了,虽然江大哥说没那么简单,但春生想得还是很简单。
找到这几个字,然后进去问问人家是不是他要找的人,对上了暗号,领人家回来接走江大哥或者……江叔叔,不就结了?
谁知,这几个字他没找到。
也幸亏没找到,真找到了,就春生这想法、这做法,不出事那才叫怪。
正在春生满头大汗,找那几个字找得都不知道身处怎样的险境时。
从南镇北街走来一个身穿布衣的农民模样的墩实汉子。
春生不知道,从春生一进入南镇,不多会儿这个人就盯上他了。
一上午,都是春生不远处一条混然不觉的尾巴。
太明显了,这哪里是个赶集上店的人,买了牛肉打个掩护,就开始四处寻找起来。
谁弄了这么个探子,也太……蹩脚了。
跟的实在是有些不耐烦了,跟到一个背静的地方,尾巴就走到了春生身边,拍了拍春生的肩膀。
高度紧张的春生,吓一大跳。
扭回头一看是个庄稼汉,心就放了下来。
“你干啥?”春生警惕地问。
“问你啊,一上午东瞧西看的,找什么呢这是?”尾巴反问道。
“问我?”春生一愣,不知怎么回答好,就回了句,“你管我找什么呢。”
“对,我想管。”尾巴口气很无赖。
“可我不认识你啊。”
“不认识也要管,说,找什么呢?”尾巴继续追问。
“没找什么。”
“没找什么?没找什么一家一户的看。”
“愿意!管得着吗你?”春生脖子一梗。
尾巴一愣,倒没想到这家伙这么直接了当。他眼珠转了转,“喂,兄弟,是不是找人呢?”
春生暗吸一口冷气,找人?
江大哥说这事谁都不能告诉,除非对得上暗语。
看着眼前的庄稼汉,绝对不是江大哥要找的人,以他春生的认知,江大哥要他找的人一定是读书人,至少也应该像江大哥那样,很英雄的样子。
眼前这个人,哪哪儿都不像。
不能说实话,更不能说那句暗语。
“不是找人,是找牛。”春生现场开始打诳语。
“找牛?”这下轮到尾巴懵圈了——跟了半天,原来是……找牛?
“找牛,”春生确定地强调了一句,“昨天给东家干活,不小心把牛弄丢了,一夜都没让我睡觉,今天一大早听人说在这儿看见他家的牛了,非逼着我来找,我来了都找了半天了,也没找着。”
“找牛还得买牛肉啊?”有些嘲讽的口气。
“这是给东家捎的。媳妇害孩子(方言:妊娠反应的意思),想吃牛肉了,让我给人家捎的。”
这一点春生倒是没撒谎,可不就是人家害孩子呢。
“那你怎么也不打听打听?”
“打听,你傻啊?你家捡了条牛,还满世界吆喝啊?”
“那也不能一家一户的看啊,你找牛应该到杀锅上去找,或者到牛市上去找,你到人家家里找什么牛?”
“我愿意到人家里找,这你也管啊?吃河水长大的啊?”人长的不咋地,事管的倒还挺宽。
春生没再答理他,扭头又去找他的“牛”。
正在山穷水尽时,春生忽然灵光一闪,应该到年前腊月里那几个人讲话的地方看看,兴许那里有门(方言:就是有希望的意思)。
那地方是镇公所所在地。
春生在镇公所门口转悠了一会儿,还是看不出门道,又不敢拦住人问,便鼓起勇气抬腿想进去看看,然后就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给抓了个结结实实。
春生扭头看,还是那个墩实个。
春生:“你怎么回事啊?又跟着我!”
尾巴:“你到底干什么的?”
春生:“你这人真吃河水长大的啊?”
听了春生的话,那人倒也不生气,拽住春生就拖到了僻静处。
尾巴:“知道你刚才要进的是什么地方吗?”
春生:“镇公所啊,怎么了?”
尾巴:“找牛你往镇公所跑什么?”
春生:“谁规定牛就不会往镇公所跑?”
一边说着这句话,春生一边就挣脱了对方,又往镇公所方向走去。
对方紧走几步又拽住了他,“慢,我看你不是找牛的,是找人的。”
不好!春生心里一凛。
三十六计走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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