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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兵蛋子的第一次站岗
作者: 马占顺
       记得当新兵蛋子时的一个傍晚,带着满是川音口味的小个子排长,以指挥官的口气宣布从今晚上开始,由我们排接班站岗,一个班一个晚上。
       那天晚上轮到我们班站岗了。班长说:按顺序轮,除了他就是九个新兵蛋子,正好每人站岗一个小时。从晚上九点熄灯开始到早晨六点起床刚好九个小时。 
       按顺序从大排头算起我是站在第四个,每人站岗一个小时。可巧一掰手指头就让我惊讶了,刚好我是排在午夜,也就是从0点到一点这个时间段里。那可是夜深人静的“子时”时间啊!好吓人啊,在这之前的岁月里,这个时间段好像我都在自己的梦香里……. 我真的担心到时会醒不了。因为那会儿当新兵蛋子时的年龄正是能睡觉的时期,再加上从来没有过的,一天在训练场上光站着就得八个小时,这样大幅度的训练让我的觉,真得是不够睡啊。
       执勤站岗具体干什么,警卫什么目标我也模模糊糊的。尽管在训练的学习中学了些执勤的知识和规定,但是第一次担任这么“重要”的任务,由于心里没有底,自己免不了的有些紧张。即使排长在晚间的例会上宣布了站岗的纪律和职责。
       当新兵蛋子前,我只是隐隐约约的听一位老兵说,新兵蛋子晚上站岗可不能大意啊,那年他们部队的一个新兵蛋子在执勤守护部队的油料库,由于他的工作失误给部队造成了很大损失,……至于怎么失误,又造成了多大的损失我不得而知。但我想晚上连队站岗可是一件很严肃的大事啊,一定要放在心上。
       ……
       的确在那个晚上,我正在梦中的天南海北游逛时,突然感到有人掀我紧盖在身上的被子。紧接着一只手在就拍我的肩膀,又听到身边几声“该你站岗了”的呼唤。我揉揉惺忪的眼睛,朦朦胧胧地意识到该我站岗了。
       深更半夜起来,感觉山沟沟里的天气是很凉的。虽说已经初春了,可晚上的寒气还是重重的。刚脱掉三个小时的棉衣棉裤又重新穿在我这个新兵蛋子身上,尽管有些笨重但还必须得穿上。那个年代我们当新兵蛋子,冬装就是一身大棉袄、大棉裤,根本没有绒衣绒裤,还没有大衣。

       在新兵连训练的三个月里,一套咔叽布的外罩套着冬装就这样一穿到底,部队抠门的连换洗的第二套衣裳都不发。军装穿好了,我穿上最能跑的军胶鞋,推门走出满是鼾声和梦话的宿舍,迎着寒意看到一轮圆圆的月亮挂在天边。

       我戴好军帽、扎好腰带,顿时我那困意被山沟里的凉风吹走了,还真觉得今天晚上我要开创我当新兵蛋子的又一个第一了。

       这许多个“第一”,永远是那么的叫我这个新兵蛋子捉摸不透,可又是让我对这充满着神秘的幻想。
       履行职责后我沿着新兵蛋子们住的营地,认真的巡视着每一个角落,观察着夜里所发生的一切。
       这时,只见悬空中的月亮渐渐升高,它身着淡白色的纱衣,娴静而安详、温柔而大方。感觉它那银盘似的脸,透过军营里的柳梢,给我留下温和的笑容。
       就在这柔柔的月夜里,“低头思故乡”的浓浓之情忽然又猛地袭上了我的心头。
       ——我不知道离开家里的这十多天,远在北京的父母会怎么样?
       ——我不知道,我寄自大山沟沟里给家中、给父母报平安的信件他们收到了没有?他们什么时候能给我回信。让我牵肠挂肚、朝思暮盼寄自北京的第一封来信什么时候才能收到?
       ——我不知道我远离父母后会不会一夜之间,让母亲的惦记变成了满头白发;
       ——我更不知道朝夕相处几年的同学们是不是扛着红旗,唱着《理想之歌》,伴着红日、蓝天和白雪,乘着东风从太阳升起的北京启程到祖国需要的地方去了。
       伴随着月光,我的思绪在飞翔……
       正在这瞬间,我突然听到附近一阵“哗哗哗”地响声。“不好,是离我不远的一个班里发出的。”我顿时警觉起来,浑身的汗毛、甚至连自己的头发好像都竖立起来了。心里不住的打鼓,怎么就那么巧在我站岗的第一个晚上就遇到了“情况”?这提心吊胆的让我可怎么是好啊!
       因为站岗的新兵蛋子手里是毫无寸铁的,我想有个情况什么的,只能大喊“救命了!”我是做好了一切准备的。但是我又一想,这深更半夜的宿舍里不会闹鬼吧?就怕在我们交班之际,是不是有坏人趁机偷偷地溜进了宿舍(因为当兵的宿舍晚上是不插门的),偷完东西再看看外边,在没有人注意时赶紧跑掉。一想到这,我又那颗紧张的心又砰砰地跳动起来,好像随着滚动的热血要蹦出来一样。
       这么严峻的场面就在眼前,我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今天晚上要么“立功”,等着吧捧回个立功奖状让家里人和学校高兴高兴;要么就是“光荣”了,为人民献身也是值得的!沸腾的热血已经让我做好了一切准备。

       紧接着就听这个班宿舍的破木门“吱扭”的一声打开了,只见一个不高不低,大头方脸的年轻人晃晃悠悠、大摇大摆地走出来了。

       这个人好像是披着绿军装样的棉袄,一只手提着穿在下身上的那条豆绿色的棉布大裤衩子,没走几步就拐向了军营宿舍墙的后身,捏着自己那杆水枪,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对着茅草房的墙角就“哗哗”起来。

       当他返回身时恰巧我手中的一束强光,照在他那微微略支的部位,他囧的一下蒙住自己的头……

       他意识到自己错误了。因为头一天负责新兵训练的首长,就北京的新兵蛋子们随意在军营宿舍的后山墙上随意撒尿,把几面山墙都给“染红”了特意召开了现场会。还组织新兵蛋子们参观了自己的杰作!而后首长们严厉地批评了这种随地小便的陋习,并提出再发生这样的事一定要严肃处理。

       今天我第一次站岗居然又出现了……

       一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忐忑、紧张的心情终于放松下来。我估摸着站岗的时间差不多了,就奔队部的时钟走去,看看我站岗的时间还剩多少。
       2018年7月27日写     2021年1月14日修改
责任编辑:李洪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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