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如镜照风情
——刘维嘉纪实散文集《滋味儿》读后
孙朝成
一
认识通州作家刘维嘉已有七八年时间啦。期间，读到他大量书写通州风情的纪实散文，增加了我对通州这块土地的认知，心里其实是很感激他的。今年春天，我们夫妇从海南返京，又得到他刚出版的纪实散文《滋味儿》，书香在手，展卷阅读，美不胜收。这本由团结出版社出版的15万字的纪实散文集，是作者在一年多时间里有计划地倾心之作。其系统性、真实性、可读性、资料性、史实性集于一书，不同年龄、不同地域、不同职业的人读了都会从书中得到教益，丰富对通州这块土地文化、风俗、物产、人物、历史的认知，我想这也是维嘉写作这本书的初衷。
二
文学作品是反映社会生活的一面镜子。从这面镜子照出的地域生态、风俗民情、文化特色和千姿百态的生活场景、人物命运，是特定地域文化的呈现。从文学作品中回望社会与人生，将真实、真切的社会生活形态展现在读者面前，是作家的真正担当与责任。在《滋味儿》这本书里，维嘉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通州作家，不是一般性地浮光掠影地扫描，而是感同身受地表现与刻画。像他写通州的饮食，将《伏天儿还忆老冰窖》的来龙去脉，打冰、制冰的程序记叙得仔仔细细。在那些没有冰箱的年代，“酷热难熬的三伏天，能把人热得头昏脑胀的，能吃上一口冰，那滋味儿要多舒坦就有多舒坦。”字里行间充满了对打冰、存冰、售冰人的感激。这感觉，不是现在享受家用冰箱的年轻人能体会得到的；像他写《重拾洒落在记忆里的“万通酱园”》，将原万通酱园的创办人马兆丰先生的身世来历、慈善举动写得事事有据：一位回民商人，“在物欲横流的现实生活中，始终恪守做人的准则，不仅创办了万通酱园这个通州著名的商号，而且创建出万通酱豆腐这个知名品牌”，“还十分重视教育，他曾经把万通酱园加工厂的不少房子捐给穆光小学，助力学校发展……”将通州历史上一个爱国商人的形象，时隔几十年，用文字再一次立于通州民众面前。读到这样的故事，读者是不是能从中领悟到些什么吗？
三
由于改革开放，通州的面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过去人们熟知的市井风情，街巷商铺离我们渐行渐远。维嘉这本书用大量文字（靠走访、调研、回忆、查档）还原了几十年前老通州的面貌。像他写《不寻常的胡同》，将建于元代的回民胡同从历史档案与久远记忆中还原出来，既写了通州三宝的大顺斋的糖火烧、小楼的烧鲇鱼、万通的酱豆腐与这条胡同的渊源，带出来的是通州民族工商业的发展史及与通州民众生活的密切关系，以点带面，写出通州的发展变化。同时也写出作者在这条胡同的民族小学读书，与回族同学的情谊。从一个小侧面写出了民族团结的情景。时至今日，作者写道：“如今，我已过了花甲之年，恋旧之情像两鬓的斑白不可遏制。这时，我是喜欢闲暇时在回民胡同走走，总是期待能够碰到曾经一起长大的那些发小和熟悉的老人，碰到他们总喜欢跟他们聊聊胡同里的那些事儿，让那些渐行渐远的记忆重新鲜活起来。”文字里孕育的情感是那样的亲切动人。维嘉历时一年多时间打造的这本纪实散文，确实实现了作者的初衷，“让那些渐行渐远的记忆重新鲜活起来。”这也应该是对通州文史事业的一大贡献吧。
四
维嘉这本纪实散文中，也从头到尾，从小到大书写了自己的成长。在书写自己成长的文字里，写出了通州社会文明的进步与自己切实的感受。因为是自己亲身经历，所以写来真实、形象、具体、深刻。
不可否认，维嘉自小残疾，他生命中每迈出一步，都要付出比常人艰苦很多的努力。但他没有向命运屈服，从儿童到少年，从青年到中年，他执着向前迈出的每一步，都是那样的扎实。他将自己的博客起名“运河雄鹰”，虽然翅膀有些沉重，但终究飞翔起来，而且鸿爪留痕。即使是被风暴吹掉的羽毛，也飘成了一曲曲歌。从他写自己的人生的文字中，读者感受到了力量。像他写儿童时期对小人儿书的喜爱与留恋，作家的梦想追溯起来，是从小人儿书里萌发的；青年时期维嘉在通州五金厂上班，自食其力过着尊严的生活；自己结婚后与妻子做西红柿酱，不但自己吃，还送亲戚朋友；直到以后在区残联工作，为残疾人服务，让生命放射光辉。像他写自己从改造自行车做代步工具起，到以后考出驾驶执照，开上新能源汽车，与妻子一起开车走南闯北，遍写中华风情。他在文章中详细地记叙了自己从买车到办理牌照，享受良好的服务与补贴诸多事，体现了党和政府对残疾人生活的关怀。文字记史，贵在细节。细节的真实，才会有可信度。维嘉作为一名作家，写作态度十分认真。去年3月24日，通州作协主席刘祥先生逝世。在极短的时间里，维嘉通过采访与刘祥合作创作通州文化精品工程《运河组歌》作曲家常富尧，用详实精准的文字再现了刘祥的创作生涯。这篇文字，在众多回忆刘祥的文字中，是非常有分量的，读了让人有亲临其境的感觉。其采访过程的细微，写作风格的求实，叙述文字的亲切，让人感动。读这本纪实散文集，读者从中感受的是作者的生命脉搏的跳动，是作者振翅飞翔的喜悦。通州这块土地诞生的运河雄鹰，飞翔万里云天，是顺其自然的发展。也证明了一个残疾人，即使翅膀再沉重，有飞翔的愿望，经过努力练翅，总有飞翔起来的一天。
五
以我对维嘉的了解，他的成功一是执着，认准的事就扎实地去做；二是目光高远，选择适合于自己表现的题材，系统性创作。纪实散文，一篇、两篇，让人称赞并不难，难的是系统规划，将历史、风情、人物、故事融于一书，打造通州历史与现实纪实的大图画。维嘉的成功，带给读者的启示，带给通州作家群的启示，应该是深刻的。
写到此，意犹未尽，谨以一首诗结束本文：
椽笔在手写乡城，
滋味品出岁月情。
运河雄鹰振翅飞，
雪泥鸿爪已留痕。
2021.4.22
于北京通州当代名筑寓所
作者：孙朝成——
诗人，诗评家，歌词作家。1947年3月生于黑龙江省哈尔滨市，现居北京。系中国作家协会和中国音乐家协会会员。自1998年以来，陆续出版了现代诗、传统风格诗、歌词、诗论等著作20余部。是红色旅游歌曲《魂牵梦绕西柏坡》《延安放歌》《放歌井冈山》《历史记住了双城堡》的词作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