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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山古镇开春的鼓声
作者:栾桅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唐代诗人杜牧的这首《江南》是描写江南明媚风光和烟雨蒙蒙的江南楼台景色的。位于无锡惠山古镇景区内的惠山寺,正是这四百八十寺中的其中之一。我曾两次去过无锡,一次是30年前,一次是10年前,但都因时间匆忙,未能领略太湖之美。对于无锡的厚重文化,更是少有了解。春潮涌动百业兴,借春节假期,驾着春意,我又一次来到无锡。

走进无锡惠山古镇景区大门,一个广场上站满了红色大鼓,它们排列的并不整齐,有的对面相向,有的成八字状,有的挤在一起,有的站得很远。几十个红色大鼓在鼓面上画有红色吉祥图案,一派火红喜庆的场面。

我走近一面大鼓,用拳头用力地敲响大鼓,震耳的鼓声夹着涌动的人流,激起春风的漩涡,把古镇搞得风生水起。我知道这是开春的鼓声,虽春寒料峭,但春天的大幕已经拉开。

无锡是个好地方,太湖之美,在无锡得到最佳的展示。我们一行四人,先是游览了灵山胜境,在人头攒动中,看表演,摸佛手,欣赏梵宫的辉煌,感受五印坛城的庄严,而后我们去了太湖鼋头渚,太湖佳绝处,更能让我们感受仙境的飘渺。转换角度,去体验无锡的历史文化,惠山古镇却是无锡的另一张精彩名片。

沿着青石铺就的街道缓慢游走,两旁是不绝于目的古代建筑,一个个千姿百态的门庭和精致奢华的院落,装满了无数的故事,也沐浴了历史的氤氲。惠山古镇景区有四个入口,我们是从古华山门入口进入的。徐孺子祠、张中丞庙、范文正公祠、惠山门、寄畅园、御碑亭、古银杏、惠山寺等等数十个园林古迹遗址,让你目不暇接,又惊叹不已。

趁他们三人去买美食之余,我独自走进了范文正公祠。这是为了纪念北宋著名的政治家、文学家范仲淹而修建的。据说这座祠堂是清朝时期范仲淹的后人修建的,是一座三进的格局。整个祠堂院子很大,处处都透露出一种书卷的气质。穿堂而过,是一处山水楼阁的小美景,在右侧的墙壁上有“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大字,黑底白字,字写得圆润洒脱,也很有力,落款是文征明。有一位女士一边为自己的女儿拍照,一边讲解这句话的来历与涵义,很是认真。

范仲淹祖籍邠州,后移居苏州吴县,与无锡的关联不得而知,在此也不必深研细考。范文正公祠既是后人为纪念范仲淹而建,作为一处设计精美,构思精巧,建筑风格独特,精神内涵彰显有度的园林,还是值得欣赏和称赞的。

有人说,惠山古镇是全国祠堂文化最集中的地方,我有同感。这里不仅有钦定官设的祠堂,也有民间联宗立庙所建之祠,神祠、先贤祠、墓祠、寺院祠、贞节祠、宗祠、专祠、书院祠、园林祠、行会祠等十大类共22种祠堂。祠堂风格多变,有小巧玲珑的,高大威武的,儒雅别致的,气势恢宏的,多是依据地势而建,尽显充实自然和谐的理念。如果是喜欢建筑和设计的人,等于进入了一所学校。这里不仅建筑美轮美奂,历史文化气息更是浓重浓厚,每进入一个院落,都仿佛走进了一部古书之中。

看到“江南第一山”的牌匾和“锡惠胜境”的门匾,我们购票进入了景区的核心区域。这里有“御碑亭”,是供奉清朝乾隆皇帝御题石碑而建的。在御碑的四面分别刻有乾隆六次南巡四次到达惠山寺的御书诗篇。亭阁四周古树参天,有清澈的水环流,亭子建在中央,别有一番洞天,亭子的后面就是有1600余年历史的“大同殿”。

在惠山寺的门口有舞狮表演,喜欢看热闹的人,围了一层又一层。我喜欢静,就在寄畅园门口等。等的时间久了,就到附近几个园子里参观,虽然是冬季,万物萧瑟,但江南园林内在的情趣和生机,还是能让你心情舒畅的。

寄畅园,是无锡一个著名的园林。它始建于明正德十五年(1520年),兴盛于明万历至清康乾年间,是江南地区山麓别墅式古典园林,也是无锡市唯一的明代古典园林,与瞻园、留园、拙政园并称江南四大名园。这个园子,是北宋词人秦观后裔秦金,购得惠山寺僧舍“沤寓房”后,在原来的基础上扩建,垒山凿池,移种花木,营建别墅,辟为私园,取名“凤谷行窝”。500多年间,秦家后代又改扩建,经多次更名,历经朝代更替,后来秦家后人改名寄畅园,是源于王羲之“取欢仁智乐,寄畅山水阴”诗句,颇有寓意。乾隆皇帝亲题“寄畅园”牌匾,可见寄畅园之妙处深得天下人之心。

寄畅园很雅,也很有趣。可以说经秦家后人的数代营造,已经成为江南园林的典范。寄畅园内亭台水榭,门堂馆所,镜花水月,桥段幽径,碑林书阁,每一处都是景中有景,寓意悠远,彰显了园主人深厚的文化底蕴。秦观,作为苏门四学士之一,诗词风雅多情,他的《鹊桥仙·纤云弄巧》:“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道尽人间悲欢离合,至今让无数人勾魂倾倒。他的后人,文学成就如何,我研究不多,但从寄畅园的构筑寓意中,也可以体现诗境和画境。在寄畅园中游走,徘徊,小憩,心情的安抚一直是畅快的。在一处临湖花墙处停留,透过花窗,看到湖水碧绿,一座小桥横穿一角,衣着鲜艳的游人走过,倒影婆娑,按下相机快门的瞬间,诗意盎然。寄畅园景点既多又密,百转千回都是景,仰望俯视皆有意。只因时间有限,季节不适,再访,已成怀中稠念。

惠山古镇一个不得不去的地方,还有“天下第二泉”。二泉映月,这首已经深入人们心灵深处的凄美旋律,就最早回荡在这里。这首中国二胡名曲,是中国民间音乐家华彦钧(阿炳)的代表作。这首由盲人音乐家创作的传世佳作,曲调高亢凄美,曾让无数人酸透心底,又引无数人奋发抗争,同命运展开决战。

我们看到的泉水虽只有一脉,但深知在地下奔涌的还有更多泉眼。这里虽没有济南趵突泉的百泉喷涌场面,但宁静处更富有幽幽诗意。我想,当明月升起,独伴泉吟,这里定是最美的境地。

走出锡惠公园出口,场外尽是如潮游人。挤不动,心还乱,脚步曲绕,当来到景区出口,看到广场的鼓阵时,情不自禁地又抡起了臂膀,把拳头猛击在鼓面上,激越的鼓点虽没有节奏感,铿锵的鼓声却格外的富有穿透力,春天的音符,已经飞驰在太湖的水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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