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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祭
作者:雁在蓝天



        二十一岁那年,我第一次将少女的一段柔情系到了一个宁波青年身上,他叫刘仁兴,在农场的后勤连跟牛车,我在酒厂的粬子房做酵母,本来互不相干,是关于他的跟车传说引起我对他的注意的

  那时农场的知青很多,我们一帮小姑娘都在用自己的情网偷偷地张罩着,一次评论到刘仁兴时就讲起了他的传闻,说他特别呆,跟车从来是跟着牛车的后边慢慢地走,不坐车。一年冬天跟车到70里外的七星砬子拉木头,刘仁兴也是跟在车后边走着,最后让赶车的师傅硬给拽上了车,可一到山里的工棚子却发现行李卷不知丢到什么地方了。

  刘仁兴的个子高得出奇,据说是当年宁波体校的排球运动员.打排球没见过,不过有一年农场乒乓球比赛结束后组委会专门把他请来和刚打出的冠军进行了一场表演赛,结果冠军输得很惨,按说冠军非他莫属,可他死活不参赛。

 后来,他调到我们酒厂烧酒,我们有了接触,他这人个高脸长,两只眼睛深沉的象酒厂东院的那口深井,平时没话,一个星期说不上七八句,干活是没挑,不管脏、不管累,他的主要工作是烧酒车间装料,倒料,有时我们翻粬匣子,棚架太高举不上去,他就过来帮我们干,干完就走,热得顺脸流汗,连口水都不喝。

  我是通过给他织一条紫红色的围脖向他表达我的情感的,不知他理解没有

  那是七十年代的一个深秋,我们又有一批酒粬需要倒匣子,就把他请过来帮忙,干完活后,他又要走,我叫住他:“刘大哥,等一下”,他有些疑惑地看着我,以为还有什么活要做,我拿出为他织了一个礼拜的紫红色的围脖说:

  “天凉了,给你织条围脖送你,也不知你喜不喜欢?”

  他连连摆手谢绝说:“我什么都不缺的”

   我说:“你老来帮我们干活,这是谢意。“

   我是隐藏了对他的爱慕私心,用了个复数“我们”一词。他这才勉强收下后就急匆匆地走了,以后也没有什么表示,可能是他比我大七、八岁,我在他心中还是个孩子吧?我却从此坠人了相思的苦海,脑子里不时地现出他的幻影,他的音容,他那总是布满心事的愁脸。

   那段时间,社会上正在兴起一股知青可以病退困退的返城风,刘仁兴的脸色就越发的布满了愁容。

   一天早晨上班,刚到单位,我就发现气氛不对,酒厂的门口聚了好多的人,刘仁兴上吊死了。我顺人缝挤了进去,只见一条细绳将他长长拖拖地吊在滑动吊车的小铁轨上,我的心猛然一紧,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后来别人说我是看见吊死鬼吓昏了,其实那份失去恋人的痛心只有亲身经历了才能体会

    刘仁兴没什么亲人,是他姐姐从宁波来料理的后事。

    后来从场知青办传出消息说刘仁兴本来不该下乡,是追随女友才到的北大荒,后来他的女友病退返城了,而他三证"缺一证回不去,最后把英魂留在了北大荒,他是为情而死的,但不是对我。

        刘仁兴死后,我断了情丝,每天发愤读书,第二年考学离开了农场。

        现在每当看到知青这个字眼,就会想起那段感情。      

        初恋的痕迹在灵上是永远也抹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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