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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不仅是一个形容词,更应是一个动词
作者:张月娥

阳光和煦,行走如飞。

在街角的某一处,偶遇许久未曾谋面的故友,不禁足尖轻踮,跳跳蹦蹦的扑过去,生怕稍一迟缓,对方就像一只蝴蝶,轻巧巧的飞走了。瞬间化作那扑蝶的少年,蹦达着轻盈和欢快,表达和宣泄着一份从内心深处欢腾的欣喜,也佐证了,祝福我的人,对我许下的美好冀望和祈愿:即使出走半生,归来依然是少年。

不可否认,稳成持重,看起来虽有点儿呆板或凝重,却是更为符合我实际的年龄和身份,就像防止水土流失一般,早早防范于未然——骨质日益稀松带来的种种风险或不测。一款过期且大大超龄的儿童,我想,终究是沾了腿脚灵便的光,才大大地助长了我的“威”风和“邪”气。

深以为然,却也曾徒生万千的苦恼和无奈。一个来自北方的土著,双腿壮硕、敦实,完美地承接了北方民族血脉粗犷赓续。身形娇小,声线纤细,从表征上似乎又混淆了视听, “你是南方人吧。”问着实是疑问,答案分明已夹在了语气里。“不是的。”每每作出否定的时候,我的嘴角不禁轻轻上扬,眉毛稍稍下弯,漾出一窝裹着羞涩的浅笑,活生生一副稚气未脱的模样,并也化解了一时的尴尬。

其实,打心眼儿里,我也是愿意被误读的,姑且抛开“北人南相”非福即贵的传言不说,单单从南人的气质上讲,小家碧玉,清秀婉丽,以开放式的胸怀拥抱每一次含蓄的赞美,是我努力不断修炼来的修养。自信,也是一种美。自个儿正美不自禁,小腿上的那两坨“肉疙瘩”不安分地开始晃来晃去,刷出满满的存在感 。似乎还充斥着挑衅。

要不是有这两个“丑八怪”作祟,我的一双腿竖直修长,应该算是玲珑秀美。越是在意,越是感觉它的突兀,越是迫切地想把它修饰掉,就好像它是我在变美路上设置的绊脚石,迷惘半生,终于找到了不够美的症结所在,消灭小腿上的大块头,一时间竟成为我为之奋斗的理想与目标之一,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于是,我不只千百次的问,度娘,能否赐我或为我觅得一良方?哪怕让我经受常人无法承受的炙痛和汗水的洗礼,我愿意为美跨越万水千山,披荆斩棘,乘风破浪。

“为了美”就像一条蛊虫,钻进身体渗透到每一个毛细血管,荼毒了理智和心性,对所谓美的痴恋和着迷,犹如罂粟花开出的一粒果实对人的迷幻。沙包就像骆驼身上的驼峰,储备能量,切断小腿上的神经,相当于解除了缓冲减震器。沙包再也鼓不起来了,肌肉萎缩,瘦小腿的愿望果真实现了——线条流畅。可人呢?沦为残次品已是不争的事实。人腿变成小鸟腿,甚至还会彻底瘫痪。不能跑,不能跳,不能走远路,头上顶着三架“不能”的警戒线,等于亲手把自己投放到没有围墙的牢笼里,仰望蓝天。夜深人静的时候,是否会夜思:

“为瘦切断小腿神经,真的美吗?”

从《中国青年报》读到这篇文章,在某一平台,正在大力吹捧和推崇特别流行瘦小腿“神术”——小腿阻断术,并一度成为热门话题,冲上热搜,追随者趋之若鹜。

一个人的神经错乱,叫,疯了!那么一个平台呢,是不是该叫,“谋杀!”

深深的揪心和无力感,让我久久无法平息和难以释怀。

美不仅是一个形容词,更应是一个动词。美是自由舒畅的呼吸,是轻逸灵动的肌肤,既可以刚柔并济,又可以潇洒自在,而不是依附于外在或赋予的一个标签。像这种以变态或极端方式营造出来的“美”,是怪胎,畸形的美,或许看起来美的不可方物,却不过是岁月长河里的一次惊鸿一瞥,昙花一现,宛如美丽的泡沫,破灭后肢体的残缺,随之而来便是缠绵不休的苦痛,来自于肉体和精神双重的阴霾,或许将是未来天空的底色。

故而,纵是将脑浆一股脑儿的稀释或过滤一遍,这种饮鸩止渴式的蜕变,“绝不!”永远是我最响亮的回答。

《孝经》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何况,在我的童年,那些寒风吹彻的冬季里,正因为拥有它们,如若不是,我真的不敢想象,我的童年该如何度过。

童年的冬天,是一个天然的大冰窖,那时,“温室效应”还没有出现,只有肆虐的“寒风效应”盛行。彻骨的寒冷,单薄的衣衫,辘辘的饥肠,单单横行一项,足可以将一个鲜活娇嫩的孩子夭折在生命的半途中。为了不被冻得瑟瑟发抖,或是叫停“得得得”打着的牙咯,迈开双腿,用力地奔跑,开启能量自我获取和转换的密码,是人类智慧的生存法则。

速冻模式是冰窖的常态。屋子里狭小局促,一大家子几口人,挤挤插插,炕上地下,勉强才得以容身,洗净的衣服,自然没有它的立锥之地,晾晒出去是唯一的办法。晾晒的手刚刚离开,搭在晃绳上的衣裳,直僵僵的,浸润在衣服里的一点儿热气迅速腾空而去,像灵魂出窍的僵尸,随寒风的嘶鸣,不停的摆动,手不小心碰上去“咔咔”作响,像刀子一般的锋利。哈气,从嘴里冒出去,嘴角两边,瞬间就结了一层厚厚的白霜,跑得最快的,刚到眉毛或眼睫毛的地界,便像树挂一样被挂了起来。现在的冬天,偶尔看到这样的场面,仿佛是见到了奇异景致,尤爱雾凇冰雪的人,不远千里,跑到大吉林去,竞相一睹它的风姿神韵。记忆里,大街上,走着迎面而来一个“白眉大侠”,或是一个虎虎生威的“白胡子老头”。行走的雾凇随处可见,只是那时候年纪尚小,既不懂得识别,更顾不得去欣赏,对美的印象,单一到有数的几个。譬如,夏天院子里一团一团火红的花朵,冬天火炉里散发出一围一围的红光,活力四射,温暖沁心,才算是真的美。。

完全是赤手空拳,没有手套呵护的手,伸出去,从风里会钻出无数个微密的小钢针。如果不是指甲紧紧的抠住手心,手指像铁丝死死缠住,手里握的笔根本不听使唤。寒风从四面八方围拥过来,在寒风一次次的围剿下,围墙、窗户的战斗力越来越微弱,火炉里的火焰气息奄奄。明明是透心凉的寒冷,冻得通红的手,却像是被热气蒸过,鼓得像一个发面的紫馒头。

我依稀记得,那个叫姓宋的小伙伴,每年的冬天,她的手准时会肿胀起来,像一个上好发条的闹钟,提示大家漫长而寒冷的冬天来了,以她一手之力警觉大家:做好防范,防止冻伤。为了不被冻伤一双稚嫩的小手,好好写字。所以,下课的铃声一响,老师的前脚刚迈出教室,一枚枚小钢弹刷刷刷地投放到操场上,十分钟的课间时间,争分夺秒驱走寒冷,快充式的补充一些热量,健硕的双腿,是获取能量最有力的武器。

奔跑的少年,童年的回忆里,充满了无限的美好,尽管,曾寒风吹彻。

白发从两鬓间渐露头角,我知道,生命里的另一个冬天正缓缓向我而来。可我也知道,冬天来了,春天一定紧随其后,一心向阳,冬天将是春天的另一抹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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