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语：本文荣获首届河北文学艺术彩凤奖民间故事类一等奖。

因赵志勇同时获得民间故事类和散文类两个一等奖，评委会请其二选一，其选择保留散文类一等奖，故此文遗憾落选，现登出以馈读者。

兄妹造双桥

文/赵志勇

   古老的赵州城里有两座古石桥，一座是城南的大石桥即赵州桥，它看去象长虹卧波横跨在洨河之上，壮丽飘逸。相传是鲁班修的。城西还有一座的小石桥，看上去更象浮游在水面上的一条小白龙，活灵活现，传说它是鲁班的妹妹鲁姜修的。说起这两座桥，民间流传着这样一段美丽的传说。

（一）

话说这赵州城本是个繁华所在的重要的商城，繁华的景象就仿佛宋代张择端笔下的《清明上河图》。城南的五里屯一时间更成了水陆码头和交通要道，水里行船、路上跑车昼夜不停。无论官府大员还是贩夫走卒都要从这里过河。枯水季节还好，要是到了雨季，河水暴涨，浪大流急，人们过河要冒生命危险。再看渡口上，推车的，担担的，卖葱的，卖蒜的，赶考的，赴会的闹闹攘攘，争抢过河进城。大伙都盼着在这条河上修座桥。

一天傍晚，五里屯来了兄妹俩，这就是鲁班和妹妹鲁姜。看着大家着急的样子，就商量着要为南来北往的行人修座桥。鲁班说：“修桥是苦差事，你可别怕吃苦啊！你心又笨，手又拙，再怕吃苦就麻烦了。”这一句话把鲁姜惹得不高兴了。她不服气地说：“你甭直嫌我心笨手拙，我和你赛一赛，赌个输赢！

“怎么个赌法？”

     鲁姜眨巴眨巴她那双大眼睛说：“哥哥本领大，就在这里修大桥。俺到城西冶河上修座小石桥，星星出齐开始，五更鸡叫收工。看谁修得快修得好。”“一言为定。”鲁班接受了妹妹的挑战。

太阳落山了，渡口不像白天那么喧闹。鲁姜一溜小跑到了城西，鲁班望着打着漩涡的河流盘算着如何动手造桥。星星一个接一个跳出来，不知不觉天黑了下来。

    鲁班修桥的事让玉皇大帝和东海龙王知道了。他们都为鲁班为民造福的精神所感动，于是龙王派饕餮来援助鲁班，这饕餮乃龙生九子之一，绝招是吞天吸地，是镇水神兽，有喝干海的本领。听到龙王派遣，它立刻赶到洨河，张嘴就喝光了河水。

    接着，玉皇大帝派仙人送来修桥的石料。鲁班见有位牧童，手里挥动着鞭子，赶着一大群白羊漫天遍野奔来。牧童来到鲁班面前，用鞭子一指，羊群规规矩矩地排列在那里，又喊了声“卧下”，白绵羊立刻变成了洁白洁白的拱圈石、栏板石、桥面石等各种石料。鲁班连句感谢话还没说，那牧童就隐身不见了。

后来，大桥北面的那一大片空地上，多年来一直寸草不长。人们传说，那是羊群在这里吃过草的缘故。

    鲁班见河水已干，石料已有，高兴极了，立即动手，开始修桥。他刚刚修好桥基，玉皇大帝又派天上的二十八星宿前来支援。原来，洨河和天河相连，二十八星宿顺着天河来到五里屯，每个星宿帮助架起一道石拱圈。所以，赵州桥有了二十八道石拱圈。

    有二十八星宿来支援，造桥工地十分热闹，惊动了五里屯的老百姓，谁也不知道是咋回事。有人出门来观望，只见那里一片烟雾弥漫，别的啥也看不见。谁会想到，鲁班在这里连夜修桥呢？

不一会儿，二十八道拱圈并排架好了，二十八星宿告辞了鲁班，飞回天宫。鲁班开始安栏板，铺桥面，好赶在鸡叫以前完工。

（二）

    再说鲁姜，本来心灵手巧，又一心想胜过哥哥，刚交四更，她就把小石桥造好，心里不由暗自思忖：看来这回哥哥是输定了。于是，她高高兴兴跑到五里屯。当她一眼看到大石桥像一条巨龙横卧在洨河时，一下子愣住了。但她又想，是不是自己没看清楚呢？她又擦了擦双眼，定神一看，千真万确，一点不假，哥哥鲁班正在栏板上雕龙刻凤呢。这回又让哥哥占了上风。

    鲁姜心里很不舒服，她一转念，不行，今夜要让哥哥输在妹妹面前。忽然灵机一动，她悄悄躲在离大桥不远的一个土丘后面，捏住鼻子，“咯咯咯—咯咯咯—”学了几声鸡叫。这一叫不要紧，引得五里屯的雄鸡全都打起鸣来。

鲁班听到鸡叫声，立即收工下桥。鲁姜见哥哥中计，心中暗喜，急忙回到小石桥，在栏板、望栏上精雕细刻起来。在栏杆上刻了盘古开天、大禹治水，又刻了牛郎织女、丹凤朝阳。什么珍禽异兽、奇花异草，都刻得象真的一样。刻得鸟儿展翅能飞，刻得花儿香味扑鼻。之后，她又别出心裁地一块桥栏板比较隐蔽的地方，刻了一只月宫里的小白兔，人们不仔细看很难发现。直到如今，赵州还流传着这样的两句俗语：一句是“小石桥看花草，大石桥看功劳”。是夸鲁姜精雕细刻的花鸟虫鱼，栩栩如生。另一句是“人人都在桥上过，不知道小兔哪边卧。”这就是鲁姜留下的小秘密。那么这只兔子在哪儿呢，告诉你，在桥东头，南边数第二块栏板后面卧着呢！她自己瞅着这精美的雕刻满意了，就又跑到城南去偷看鲁班。

鲁班认为五更已到，也惦记着和妹妹打赌的事，就急忙来看妹妹。当他来到小石桥，仔细一看，桥身虽小，却修造得精细，于是高兴地说：“妹妹，真没想到你还有这般好手艺，这回哥哥算输给你了。”鲁姜听了哥哥的夸奖，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抿着嘴笑。后来，人们把鲁姜学鸡叫的那个土丘，叫做假鸡丘，它至今还被保留着。

（三）

     洨河上一修起了一座大石桥，第二天就轰动了附近的州衙府县。人人看了，人人赞美。能工巧匠来这里学手艺，巧手姑娘来这里描花样。这件奇事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传到了隐居中条山的仙人张果老的耳朵里。张果老不信鲁班哪有这么大的本领！便邀了柴王爷和赵匡胤一块去看个究竟。张果老骑着一头小黑毛驴，柴王爷推着一个独轮小推车，三人说说笑笑来到大石桥。

      恰巧遇见鲁班正在桥头上站着，望着过往的行人笑哩！张果老问鲁班：“这桥是你修的吗？”鲁班说：“是呀，有什么不好吗？”张果老指了指小黑驴和柴王爷的独轮小推车说：“我们过桥，它经得住吗？可别中看不中用！”鲁班膘了他俩一眼，说：“大骡子大马，金车银辇都过得去，你们这小驴破车还过不去吗？”张果老一听，觉得他口气太大了，便施用法术聚来了太阳和月亮，放在驴背上的褡裢里，左边装上太阳，右边装上月亮。柴王爷也施用法术，聚来五岳名山，装在了车上。柴王爷推车，赵匡胤拉车，两人微微一笑，上了桥，张果老倒骑上毛驴，紧跟上桥。三仙一字摆开刚一上桥，眼瞅着大桥一忽悠。鲁班急忙跳到桥下，举起右手托住了桥身，稳住了大桥。再看桥面，毛驴上坡吃力，留下几个深深的驴蹄印。小车过重，车轮碾下一道深沟。赵匡胤用力过猛，柴王爷右脚一打滑跪在桥上，留下一个大大的膝盖印。大桥下面，鲁班力托桥身，留下来一只大手印。这就是古桥仙迹。

后来，京剧《小放牛》这样唱道：

  “赵州桥来什么人修？

    玉石栏杆什么人留？

    什么人骑驴桥上走？

    什么人推车压了一道沟？

    赵州桥鲁班修，

    玉石栏杆圣人留，

    张果老骑驴桥上走，

    柴王爷推车压了一道沟。”

三位仙人过了大桥以后,鲁班才慢慢松了一口气.他闭上一只眼睛,手搭凉棚这么仔细一看,才看见毛驴上驮着日月,小车上放着五岳名山。他这才知道自己上了当，便生气地说：“我要这两只眼睛有啥用？几乎坏了大事，还不如一只眼看得准哩。”说罢，用手挖下一只眼珠来，一下子甩在桥面上走了。那银光闪闪的眼珠子，象一颗珍珠，急得一蹦三尺高。

没想到，马王爷碰巧从桥上路过，发现面前有个活蹦乱跳的眼珠子，自言自语道：“谁把这么好眼珠子丢在这里？没人要我要，扔了怪可惜。”于是，他弯腰捡起来，啪，安在自己的额头上。从此以后，马王爷成了三只眼。这也是马王爷为什么三只眼的由来。

鲁班呢，虽说只剩下一只眼，但由于他造了大石桥，名声越来越大，人们都尊称他是天下工匠的祖师爷。一直到今天，瓦匠和木工吊线时都用一只眼睛，那是学习鲁班哩。

正史是主要记载赵州桥的，说赵州桥建于隋朝大业年间（公元605年－618年），由著名匠师李春设计建造，距今已有约1400年的历史，是当今世界上现存最早、保存最完善的古代敞肩石拱桥。全长50.82米，跨径37.02米，桥宽9米多，桥型稳重雄伟而又轻盈秀丽，是一座高度的科学性和完美的艺术性相结合的精品。这种桥在欧洲直到14 世纪才出现，赵州桥凝聚了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开创了中国桥梁建造的崭新局面。1961年被国务院列为第一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