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说这首获得二等奖的题为《画月亮》儿歌吧,请看:
小刚刚,画月亮,
大月亮,明晃晃。
画好了,不贴墙,
妈妈包里放几张。
妈妈深夜下班了,
摸出月亮好照亮。
人们赞美月亮多是它的皎洁、明亮,还有的借月亮的“圆”而歌颂家人或朋友的团圆,夸月亮“大”的实为少见。其实,只写了月亮的“大”,并不能说明儿歌的构思“奇”。
如今,在街上看到的女人们,手里都不离包。包里除了钥匙,手机还有化妆品。其实她们的包里装了些什么咱没必要讨论,就当它是一种现象或者说是一种时尚吧。即便妈妈的包足够大,也没有必要放好几张画的都是大月亮的“画”吧?既然第二句的“大月亮,明晃晃”已经强调了月亮的亮度,有一张也就够了,在后面的“妈妈包里放几张”岂不是多余?
再者,我们一般常把“从包里拿出来”说成“掏”或“取”,通常“摸”的意思是:用手接触或轻轻抚摩。尽管有时“摸”也有用手探取、寻找的意思,但在这里“摸出月亮好照亮”一句还是有些不合乎常理。
再看这首获一等奖作品《蜗牛和乌龟》:
乒乒乓,下冰雹,
蜗牛想躲没处逃。
小乌龟,招手笑:
到我身下砸不着!
首先“乒乒乓”不是下冰雹的声音。还有第二句“想躲没处逃”一句也存在这明显的不足。蜗牛本身就背着自己的“房子”,把头缩进壳里不就躲起来了吗?还有,尽管蜗牛形象可爱,毕竟它是蚕食植物的害虫。如果把人物换成勤劳的小蚂蚁,虽然俗气,更贴切,更合乎逻辑。
再请看这首曾在某省童谣大赛中获得一等奖的《家有客人来》:
家有客人来
童童乐开怀。
说声欢迎你,
笑脸如花开。
搬个小凳子,
请你坐下来。
客人连声夸,
童童真可爱。
通篇八句,每句五个字。乍看上去还是很工整的,像是旧体诗中的五律。细心的品读后发现,通篇都是平铺直叙。只是简单地叙述了孩子在家里来了客人后的表现,没有一点文学价值。整首儿歌的表现手法过于直白,更谈不上童心和童趣儿。形象产生意境。没有生动的形象,意境也就更从谈起了。
儿歌最忌讳的就是口号似的说教。孩子们之所以喜欢儿歌,是因为儿歌中的童趣儿对他们的吸引。孩子们在感到有趣儿,好玩儿的同时,接收到诸如安全教育,德育教育或一些课堂上学不到的知识,或者是愉悦了身心……这才叫“寓教于乐”。
儿歌,是写好给孩子们看的。它的主要读者对象,多是些幼小的孩子或小学低年级的学生。他们的认知能力还不是很强,很多事物要靠家长或老师的言传和身教。既然如此,为何不写一些具有生动形象而意境有很美的作品呢?不过,这样的作品可以入选低幼的教材,但不能算是优秀的文学作品。笔者认为:童谣,首先应该姓“童”。如果失去了童心和童趣儿,或者不姓“童”的儿歌,也就不是优秀的童谣了。
这只是我的一点不成熟的看法,愿与原作者共同商榷,相互提高。
( 作者是著名儿歌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