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味儿散文:浅游蔚州
作者/刘辉(文军)
头一回嘬瘪子,咱也念错字儿啦。“蔚蓝色的天空飘着白云”,或者说“漫天无际的海洋,是我们海军蔚蓝色的家”。您瞧瞧!诗意透顶、重复上千遍的“蔚”字,我始终没明白它还有一个别的叫法儿(yu)!拿着音儿去寻思遍了河北省的蓝图,始终没掰开镊子。倒了,在蔚县足逛了两个整天,我也没豁然开朗过。
千年的叫法儿自然有千年传承的道理,我也不就死劣掰咧地瞎捣鼓了。蔚县,一座逾今已蒙有千年风尘的古城就这么着,成了我怀揣好奇心初游、探求它、问询它的理由。
其实,蔚县离京城可不远,径直西杵,也就二百多公里地。就这么着,很少有人抄近儿,去专走盘山而上又而下的蹒蹒珊珊的险道儿。
我们的旅游大巴自然是习惯性地向北而行。八达岭的雄伟,怀来的空旷、官厅水库依稀而来的腥风,都一股脑地映入你我的眼帘,或驿动你我的嗅觉。再一北走,宣化,眼瞅着就是“蓝天白云”的塞外风光了。又 一个左转,好像是来的方向——又径直南行,到了与北京城平行的位置,蔚县高速的出口到了。
按理说京西也就二百多公里地,不该有啥大的差异,这就错了!说话口音极为接近山西腔儿;莜面为代表的主食品种成了主流;小米、大黄米基本是饮食“标配”。高高的太行山脉与恒山山脉相连接:层层青灰、层层缥缈,高低有致、或险或怪,俨然是一副国画技法的大写意。一边儿一准儿是隔着京城的繁华,一边儿一抄近儿进了山西的地界儿。就这么着东来西去,蔚县有了别样年代的印痕。
张家口市所属的蔚县,即便与北京基本上是一个纬度,但与北京的所有症候都不一样。正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是一片貌似还没被有所侵蚀的净土。
随大巴前行的路上。一个个土堡(或者就是土包)就在我们的视野里疾驶而过。觉得新鲜,也就不自觉地要回视一下。女导游甜甜地说:这样的堡子一路上很多!且看不过来呐。历史的延伸,从元代记忆到现代,“土堡”作为蔚县人文特有的符号,遗存至今。常年干旱,风蚀而缺少雨噬,依旧没有大的破坏。据说,那都是古战场存留下的“礼物”。或是烽火台,或是碉堡群,或是“千里跑单骑”的驿站。
我心里就爱踅摸。这一个个土堡就像是蔚县的“眼”:看几百年风云变幻,笑古往今来的时代变迁,沐浴风霜雪雨接受大自然的所有考验。这土堡,应该是蔚县儿们的卫士!不仅仅是留下了千年的史诗,更是遗存下来的一枚枚瑰宝。
到蔚县(也就是蔚州吧)旅游最有得看,还就属几个保存基本完好的城堡与村落。暖泉镇,算得上极具代表性的一个古老遗存的镇子。暖泉书院是为元代工部尚书王敏而建,因此得名。大门紧锁,也只能扒扒门缝儿。
随后,进了西场庄,再走进了西古堡。非遗的剪纸作坊、卖骡肉店铺、卖大饼铺子、拾捣毛猴的门脸儿,一一谢客。看来,不是周末就不是买卖的旺季。听人家嘚嘚,要是周六周日来,这儿可热闹着那!京城的客,满不吝,造起钱来,可有几把刷子。
尘灰已久的门檐、陈旧如初的门帘、破纸洞开的窗棂、阅历沧桑的对联,几乎遍布整个街巷。似有人烟,非有人烟。隐隐绰绰,老掉牙的标语口号,时不时地遮住我的好奇眼帘。有的老房子,老人们进进出出,抬起眼皮“撩”上你几眼,径直又忙着他的事儿去了。或者,有闲着的老人,蹲在墙根儿,抽着烟袋锅锅,一直听着你闲聊淡扯,一路目送“锥”着你走远。
您猜怎么着?这是一有老题材电视剧拍摄,特约的据点儿。譬如:战争片,破房子烂模样不用拾捣;譬如:灾难片,破衣拉撒的省了不少置装费用。假如要拍地主名绅,深宅大院的古香古色,一点儿不缺点缀。
我没瞅见演社戏,没赶上时候;我没瞜着铁火打出来的焰火表演,不到日子;我没碰见电视剧的拍摄,也许大部分时间就这么平平淡淡!土堡里的平民百姓,读着朝朝暮暮,捋着自家的柴米油盐,日子就这样日复一日。
我有一毛病:到一个地方要吃点儿嘛?美其名曰:垫补一下!不因饿也不因馋——就想留下舌尖儿下的一点点“念想儿”。多年的个人“习俗”,至今还不走样儿!
本来就是刚刚把肚皮填饱,没啥空地儿。但也架不住蔚县特有的饮食诱惑。我数了数:漏蝌蚪、旋粉、饸饹、粉坨、糊糊、炸糕、包子、豆腐干-----绝对与“京”不同。别人都没询问,我是真想又“招呼招呼”。嘚了吧,健身要紧。心里想着,手不听使唤。随即没打磕巴儿——二元钱买了一个大黄米粽子。店家大婶好心还介绍那:“糯米的好吃”!我心说啦,早在京城里吃够了,就图大黄米这口儿来的!
所谓“糊糊”,应该算是蔚县稀食的一大特色。两天功夫,我没少喝。糊糊乃是豌豆或是扁豆或是黄豆晾晒干透,然后炒熟碾压成粉,长期保存,随时能调制出微微糊香味的“糊糊”:可稠可稀——随主人意愿。
荞麦面的粉坨、大黄米的炸糕、水库的活鱼、当地水源专制的豆腐,一一品来,自然别有一番收获。依我说,舌尖上的体验与满足比起其他来,更为深刻!
蔚县古朴的街风,彷佛是从几个世纪之前走来,悄然与我们错肩而邂逅。
上个世纪初叶的标语、横幅,把你带进一个曾“暴力革命”为一统的天下。抗日战争所遗存下来的痕迹依依可见,懵懂中你似乎走近抗战时期的某一村庄。挺立的钟楼、方圆的戏台、朴拙的院落、凹凸的石板路,近处的旧房远处的青山,无不显露出蔚县的自然与人文景致有其与众不同。
倘若你好奇地进入某一个院落,主人绝没有敌意似地拒绝,你可尽自己最大能量地寻觅适合你观测的角度。当然,主人以及主人的一家都会有意识地躲闪你对他的镜头。或是谦逊,或是尊重、或许是一种地方上传统的忌讳。
有一处最著名的景点我必须叨叨一下。蔚县暖泉镇的千年古柳,着实叫人开了大眼。“中华第一狮子柳”——千年的树龄熬煎、千年的风霜呵护、千年的干体成狮,千年的古柳恰似一位阅历沧桑的老人。站在古柳面前,我才确确实实地感到,什么叫渺小?
又过几日,我依旧耿耿于怀,于是写下《蔚县古柳》的绝句:“古柳千年阅古霜,狮鹫锁甲伴狮忙。同为驿镇遮风雨,纹路婉迴解沧桑。”
蔚县,不是实际意义的地理区域上的戈壁大漠中的奇异。但我更想说得是:蔚县古迹能保存至今,土堡、古城、观音阁、残破的村落依旧能叫游人怦然心动,应当感谢朴实而聪慧的蔚县人民。是他们保持着一种远离尘世的古朴与淡然,有意识或无意识地营造了“人文戈壁沙漠”的疏离,使更多的人们可以从中受到一种古代文化的历史熏陶与历史回眸。
匆匆的步履,无法精确丈量与钩沉蔚县的一切可读可颂可研的历史遗存。浅读蔚州,浅读我们所走过的路途,浅读我们曾翻阅过的景致,忙忙碌碌的人生就是这样匆匆而过。
作者简介:
刘辉,笔名文军,1954年5月出生,北京人。祖籍四川南充市。
现为北京市残疾人写作学会名誉会长。
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北京作家协会会员、北京市民间艺术家协会会员、北京市东城作家协会会员、门头沟作家协会会员。
中国萧军研究会常务理事、中国通俗文艺研究会理事。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华诗词学会会员。
《新国风》诗刊副主编、华语红色诗歌促进会副会长、《中华国魂》诗书画选编委。
曾为《侨星》杂志驻京联络处资深记者、编辑、主编。发表京味儿文学作品、采访名人录。曾为《今日文艺报》特约文学作品评论员。
发表数十篇评论及诗歌作品。曾应邀参加《我爱健康》大型室内情景喜剧的部分剧本创作。
刘辉是北京著名京味儿作家之一,著有《老北京那些事儿》第一、二、三集系列丛书(当代中国出版社出版发行)。
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北京人民广播电台和千龙网、光明网、新浪网、凤凰网、搜狐网等数十家网站对刘辉的作品进行了宣传报道与转载。《老北京那些事儿》曾被北京西单图书大厦等大型新华书店评为畅销图书。
刘辉还擅长诗歌创作、序言和评论写作。他参加各种诗歌诗评活动及作品散见于各大网站及《作家报》《文艺报》《华夏时报》等中央与地方文艺报纸与刊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