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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院
作者:孙卫红

圆形的黄沙堆突兀在树的海洋,这是天漠,它的东边不远处的树海就是我曾经的老家,我的父母和我们工作生活几十年的地方。我家的旧院藏在树海。
旧院前面的果树有碗口粗细,看着这片树,看着长在曾经的晒谷场上的树,我几乎怀疑自己的记忆,这是我的旧院吗?三四年前来过,这片树似乎没有呀,是树新栽种不起眼?是树生长的过于神速?树后边低矮的土墙和墙豁子断续残存,是旧院。各家的院子围着灰的红的砖。我家当初是土墙。我不敢肯定这是什么树,我相信父母亲是全部能确定的,即使这冬日的树无一列外是光秃秃的。树干枝无叶,精神抖擞的伸向天空,地上杂草丛生,叶落期间。树枝爬满小小的花蕾,大米粒大小,叶子的生命蕴育在看似干枯的灰红的突起里。枝梢细细,折得断,树根树干涵养的水分不足以输送到树枝的每一个顶尖。这片红色的树在这苍茫的冬色下是如此生动鲜艳。
我记忆中的每一个季节都闪灼着家乡的爱恋回想,生动鲜明。没有种树的时候,我们青春我们年少。我们多少孩童伙伴们在场院玩耍游戏,欢天笑语,疯打疯闹,无思无虑。我们的父母亲年壮力强,在果树园子奔波忙碌,流汗淌泪,弯腰低头,腰酸腿疼,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每一棵树成长,我们成长,如树。每一棵树老去,我们的父母老去,如树。
果树林西的老槐树树冠威武,冬天没有飘落的树叶黑压压的,夏天我勉强环抱的大树槐香弥散,旧院就在树东。换了主人的旧院院门只是几根铁棍焊接的低矮小门,我家那时是柴门。绿色的纱窗斑驳的绿门窗依然如故,只是不知道推门而入踩到的地面还是灰砖地吗?只是不知道门的左右种花吗?一边烧火做饭花一边扫帚苗花,一边是红的黄的紫的一边是白的粉的紫的,一边高过窗台摇晃着一边密密丛丛。
西房屋顶坍塌近半,这是我们当年夏天的厨房兼浴室,黑水包放在屋顶,晒一天水很热,辛劳的父母可以简单的冲洗。新主人一定是我父母亲当年那般年壮,要不院子里怎么会有葡萄架呢?他们的日子一定好过于我的父母。我想他们不是常住在这里。
旧院早已经是别人的院子了,几十年前父母退休进城住楼了。我记得搬入新楼房那天父母亲并不开心。上楼要走台阶,房间不够大,东西没地方归置。父亲埋怨进城的主意是母亲出的,买面积小了也后悔。二八红旗自行车放在院子怕丢,它是父亲的宝贝,我们几个靠它学会骑自行车,在场院上没少摔跤。而2004年的楼价和现在比可以说是白菜价。铁锹舍不得送人,拿来两把更不知道放哪里合适。锄头耙子只好送人了。
在新楼房说着院子的种种便利恐怕是从农村进城居住者的共同语言。对失去的旧物百般怀想千般絮叨是我们的固有感情特有深情。但是对于旧事就没有必要后悔当初的决定。父母亲年岁大了,搬进城离开老院旧宅已经是近60岁的老人,是可以抱怨的。记得我们子女们当初是耐心的劝慰他们的,开导他们的。
旧院在父母的梦里一定是经常出现吧。我是没有梦到过。我是梦到各种各样的树,一望无际的树海,还有通向树林的沙石路蜿蜒不尽。上学读书时的我喜欢长跑,早上要跑很远,跑在路边的杨树旁,看着远处的葡萄地梨树地苹果地,偶尔遇到几个早起浇地的,笑笑跑开。
旧院的每户家门院门都贴着鲜红的对联。黑色红色相映衬,在清洌洌冷飕飕的冬日,年的色彩静静的安逸的看着我,我看着旧院,如幻如梦。我站在场院树前的土路,远远看到两个人,模糊亲切。

这是大年初一下午我来到的旧院。过年访旧忆往昔是常事乐事。

责任编辑:李洪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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