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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西庆难忘的记忆续集之六十七——走进煤矿(五)
作者:王西庆


               我们沿着共和国的脚步一步步走来,我们又将沿着共和国行进的脚步一步步走去。——选自王西庆难忘的记忆。(左后第三人为作者)
走进煤矿


(五)


2018年10月中旬,应同学们的邀请,我特意从北京回到了山西,参加了阳泉市上站小学47班的同学聚会。 都半个多世纪了,我们已经都成了暮年,我们这些曾经、曾经是风华正茂的少年、出了校门的同学们,自从参加工作以后,就各奔东西到了外地工作,还从来都没有聚会过,更没有见过一次面。但在这一次聚会时,我们竟都没有忘记过去小学时期的学生情感,相见时彼此互相拥抱,紧握双手,热泪盈眶。从我们这个班集体里,不仅走出来有市委干部、部队大校、人民法官,而且还有优秀的教师、医务工作者、警察及企业的老总和作家、诗人等等,我们都是从祖国的四面八方汇集在了母校。       

我们一个个重新又都戴上了红领巾,在母校领导 的带领下我们参观了小学校,看到学校的变化让我们这些人感到由衷的高兴。在宾馆聚餐的时候,我们这些共和国的知青们,大家激动的共同唱起了儿童时代“花儿朵朵向太阳”、“少年先锋队队歌”,还有“相逢是首歌”等优秀歌曲,之后我们又相互的拍了不少照片以作留恋。在此刻,我们的心情,仿佛是把我们这些人都带入了那难忘的岁月,带入了毛泽东时代。                                           

第二天,我到了医院检查身体时,偶尔遇见了一位在三矿工作的同志,我们在闲谈的过程中,他知道我已经是好多年没有去过我当初工作过的三矿了,他叫我应该回去看一看,现在矿区变化很大,可以去走一走。于是,我当天中午吃了饭,坐车就去了我曾经工作过的三矿。

说起三矿来,距离不是很远,也就是二三十里的路程,就是不知道我因为忙什么,也许是闲煤矿那里空气污染的严重?自调回城市工作以后我就没有再回去过矿区、没有再回去过三矿工作过的地方,不过,我曾经不止一次地想念过我在三矿的同事,我的同学们。

一路上,我看到什么都很新鲜,在矿区、在桃河两岸、在马路旁,我再也看不见那些为煤矿服务的工矿企业了,而取代它的是一座又一座崭新的高楼大厦。

公交车到了賽鱼口以后,我为了看一眼这一带的变化而提前下了汽车。在这里已经就算是属于三矿了,我曾经工作过的三矿应该还是很大的,当时广职工就有一万来人,公交车往前走,经过好几站地才能走出三矿地段。

在賽鱼汽车站河的对面,曾经就是三矿很大的一个木场,它曾经源源不断的为矿山供应着坑木,而如今我连影子都看不见了。唯一我看见的是,一条曾经是运输煤炭、横跨的铁路桥依然还在,其它看见的都是新盖的楼房。

我顺着马路慢慢的往上、往三矿俱乐部的方向走去,在马路的右侧,原来不到百十米宽的河滩,已经看不见了,如今被许多的楼房所代替,我不知道,不知道现在这里竟然增加了这么多、这么多的居民,还增加了这么多的楼房。路上我不时地看到有很多上学的学生,这些可都是煤矿工人的后代,我不知道他们将来是否还能从事父辈们的工作。但是,现在的阳泉,包括这里的三矿有很多的矿井都已经挖空,坑口已经被封闭,阳泉已经逐渐变成了一个资源枯竭性城市,我想,那些煤矿工人的后代们,将来不知道要到哪里去工作。

我没有用多长的时间就来到了三矿俱乐部跟前,这里曾经是三矿最热闹的地方,在没有建起俱乐部以前这里曾经是一个广场,周边有商店、机关食堂,还有职工的澡堂和幼儿园,在这里能够看见那些上上下下、穿着煤矿工作服、头戴安全帽去上班的矿工们,还能看见在二十四小时食堂里吃饭的人们、或是去澡堂洗澡下班的工人们。在这里、在这里你更会听到有很大的机器噪音传来,初来乍到的我,初来乍到的你肯定是不习惯的。那是不远的坑口,那高大的井架,上面的机器不停地运转着,为国家生产出大量的煤炭。包括我,人们早已习惯了这些噪音。而如今我看到的却是“人去楼空”,那高大的竖井井架再也不会运转了,当年繁忙的景象也不会再现,包括现在三矿俱乐部周围都是静悄悄、静悄悄的。不过,这里、包括整个三矿、整个矿区的空气都已经是好了很多,天空终于变成了蓝色。

在当年,我们这些来煤矿新参加工作的知青们,在这个广场上经常看看电影,看看庆九大的纪录片,看看南京长江大桥建成的纪录片,还看煤矿文工团著名的歌唱演员邓玉华的演出。在广场的南面,曾经是三矿的办公大楼,门前曾经摆放着有两块巨大的煤块做成的石碑,如今看不见了,上面曾经、曾经刻有康生文革前来三矿视察时书写的几个大字:鼓足干劲,力争上游。

自从广场这里建成了俱乐部以后,那些煤矿的单身职工们大量的涌入了俱乐部去看电影,杜绝了一些人打麻将的赌博,他们来这里看文艺节目来消磨自己的时光,在这个全市最大的俱乐部里,就还是显得有点渺小。但是,谁能够想得到就是在这个“渺小”的俱乐部里,这里、在这里曾经发生过震惊全国重大的爆炸案件,给国家和人民的生命财产带来了重大的损失。不过,在爆炸案件过去以后,这里来看电影的人们依然是人满为患。

但是现在,自从家家有了电视机以后,这里已经很少有人来看电影了,甚至俱乐部都停止了放映电影,人们是乎对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的爆炸案件已经是淡忘了。

我一个人站在俱乐部的大门口,久久的仰望着这里,我的心里、心里如同大海的波涛久久的不能平静下来。这个俱乐部的建成,曾经凝聚了我们机械工人多少的汗水,那巨大的房顶钢梁,就是我们机电科的工程师设计的 ,那巨大的钢梁就是我们机械工人蚂蚁啃骨头加工制造的,还有、还有那巨大的钢梁,也是我们机械工人吊装上去的。如今它已经是完成了历史使命,我想将来有可能俱乐部被拆掉的危险。

我来到我们工作过的机修厂,那里高大的机修车间已经看不见了,而取代它的是一个个的高大的楼房,热闹的小区。在它的旁边,我看到小路旁聚集了很多的退休工人们,不知道他们是在想干什么。我过去努力的在人堆里去寻找着我的师傅、我的工友、我的同学,还有我的熟人,但一切都一无所获。一会儿,我看见一位工作人员来了,他打开了旁边的一个大厅的大门,这伙退休工人们一拥而入,我透过玻璃往里面看了看,哦!原来这里是棋牌室。我想,这些煤矿工人们是应该高兴的安度晚年了,他们在煤矿辛苦了一辈子,为国家贡献了一辈,最后落下了一身的残疾,是该好好的休息了。

我来到三矿的中心广场,广场的路口上,立有一块大大的石头使人注目,上面刻着有名人书写的四个大字“敬德怀仁”。

我记得这里原来是低凹的地方,曾经是坑口的工棚,旁边还有一个小铁轨,是煤矿的木材厂通过它来往坑口运送木材的,如今这里成了三矿很大的广场,下面还修建有很大的车库。

现在已经是下午三四点钟,广场上已经是聚满了退休的工人们,有唱歌的、唱戏的、打牌的,还有跳广场舞的,这里真的是好不热闹。我努力绕着广场的周边上走了好几个大圈、好几个大圈,还在努力寻找着我曾经相识的人们,寻找着曾经在坑下给我们讲故事的“最可爱的人”,还有,寻找我的同事和我的领导们。但走了几个大圈下来之后却还是一无所获。我找了个背荫的地方坐了下来休息,和旁边的几位老工人搭上了话,我一问才得知这些退休工人都要比我小。我不知道曾经和我在一块儿工作过的那些工友们现在去了哪儿,在这里工作的、我的同学们现在又到了哪里?

我曾经听一位朋友说过,我的一位同学在煤矿工作时因病早早地去世了。我十分地怀念他,也为他感到惋惜。还有曾经和我在运输连工作过的一位同学,他在坑口下面工作时,在和煤车与煤车之间连接、挂“连环套”的时候,不幸在煤车对撞时把大姆指“冲”了下来,不知他现在到了哪里,如今现在过的还好吗?还有曾经和我在一个连队、工作过的北京女大学生,和曾经挂了公伤的上海女大学生,不知她们现在又到了哪里。

我有为朋友,和我一个连队的,姓王,和我同姓,并且还是我河北邢台老乡,他是个孤儿,已经快三十岁了还没有结婚,还没有找到对象,人是一个不错的人,他是在解放前河北遭受水灾时,是父母来山西逃荒时把他买给了寿阳农村的一户人家。他在给我聊起这些事情来时,他十分怀念他的父母,怀念他的家乡。他把心里的话都掏给了我,我鼓励他可以去邢台看一看去。于是,他在我的鼓励下,我告诉他怎么走,他终于请了几天假,找到了他的邢台农村老家,看到了他的亲人们。没有想到,没有想到的是他从邢台老家回来以后,竟带回来一个不花钱、美貌的媳妇,听说还是个农村的卫生员,这不能不让我们这些同志们感到羡慕和惊奇。如今我离开他们已经是快半个世纪了,不知他现在在哪里住,是否还健在,是否过的还很好?

在坑下还有一位老工人,要比我岁数大三十来岁,工人们习惯的都叫他“一条龙”绰号,他从农村来,没有文化,但性格开朗。现在想起来我还是很感谢他的。一次,我和他在坑下小巷道的付巷道口,为掘进工作面挂钩,这里相比,在大巷口上挂钩是工作量不大的,从我们付巷道口到里面的掘进工作面只有不到二百米远的距离,而且还是上坡。上面那些掘进的工人们,在用小绞车的钢丝绳,往下面放装满的煤车时,由于放的速度要快,一下子撞到了我们挂上来的一辆空车上,当时那辆空车就停在上面挂钩的场地上,已经被我们上面的运输工人摘了挂钩,可就在那辆煤车和那空车碰撞的一霎那,只见那辆空车被撞得从上面、还是在二十多度的坡上、快速溜了下来,当时我和老工人师傅正在下面,只听见从轨道上面传来声声巨响,工人师傅立马拉了我一把,一瞬间那辆一吨重的空煤车撞到了我们场地的煤车上,我深深的倒吸了一口空气,“真是好险啊!要不是老师傅拉了我一把,不定我在慌乱之中往哪里去跑。”现在已经过去好多年了,我一想起这件事情来,我真是要特感谢我的这位老师傅的。

我在努力地回想着往事,仔细的反思我自己,我后悔我自己应该早一点来到这里就好了,或许能够在广场上能看到我的工友们,和我师傅们的身影,他们的岁数都要比我大,也许我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在这些人当中,他们为祖国的经济建设做出了重大贡献,我特别的怀念他们。怀念这些煤矿工作的工人同志们。

还有一位和我同在一个连队的运输工人,他是一名坑下作业的电车司机,名字我已经是淡忘了,但他的绰号我一辈子都记得,人们平常都习惯地叫他“拐优优”。我不知道人们为什么给他起这样一个绰号。或许是看到他走路时的缘故。不过,他在我心中永远是我学习的榜样。他曾经是一位残疾人,双腿走路不知什么原因,也可能是从小发育不正常的过,走起路来竟然是拐的很厉害。但他在工作中,在矿井下面开着电机车运输煤炭时,多拉快跑、任劳任怨的精神,在我的心目中很受感动,特别是他曾经在医院做了阑尾炎手术以后,没有休息几天就上班去了。他的这种精神永远是值得我学习的榜样。

时间不早了,看来我已经是等不来我的这些朋友们,以及和我的这些同事们了。我期望,我期望看一看下次来,能不能再来见到我的那些朋友们。但愿如此,再见了!矿工兄弟们!再见了我的三矿朋友们!



 责任编辑: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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