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就在村子的最东头,门口长着一棵歪脖子红柳树。乍看那棵红柳树宛若撑开的一把大伞,婆婆娑娑,阿娜多姿。小小的庭院并不大,但却十分和谐整洁。三间正房和一溜矮矮的南房,非常协调且美观大方。母亲一向十分爱好,始终把小屋子收拾的干净明亮。两节大红躺柜和一节小板箱整齐地摆在屋子的正面。一盘土炕永远被母亲烧的热乎乎的,再加每天中午温暖的阳光斜斜地从窗玻璃慷概地照射进来,给小屋增添了无尽的暖意。勤劳善良的父亲每年都用泥巴不停地修补小屋的外围。而不足一米高的东西院墙,却围住了一方欢乐和吉祥。每当傍晚彩霞洒满大地,一缕缕炊烟弥漫在小院时,成群结队的蜜蜂和一只只蜻蜓仍在一门心思地盘旋在小院上空飞来舞去。哇噻!此情此景连自己也美在其中了。
小院子平平展展的,父母亲十分手勤和爱好喂养家禽。每年养的鸡精力旺胜地从院内飞上飞下;一群大白鸭大摇大摆在小院内逍遥自在地晃来晃去练步伐;可爱的小花猫白天懒阳阳地躺在热炕上永无休止地念“猫经”,夜晚却瞪着一双警惕的眼睛,在小院内四处巡察,守护着这一方的“安宁”;尖嘴肥臀的大黑猪无精打彩地躺在院门外的土堆旁,“啍哧啍哧”地思考着自己的事情。只有伶俐的小燕子每年乘着和煦的春风从南方飞回小院的屋檐下,翻唱着同一首美丽动听的歌曲。
记不清从那一年起,母亲在院子的西边规划出一小块土地,每年都会栽种上一些葱呀什么的,既方便食用又新鲜好吃。每逢春日里几场透雨过后,小菜地郁郁葱葱,招来许多彩蝶纷飞。父亲呢,一早总是弯着腰在小菜地松土、除草、施肥……忙个不停,从菜地出来便会染一身淡淡的清香。
岁月漫漫,人生匆匆。在我折叠的记忆中,饥饿一直从童年伴随到青年。尽管经历过粗茶淡饭以酸稀粥为主食的年代,但每晚在昏暗的灯光下,我和妹妹坐在土炕的正中间,母亲端上诱人飘香的酸稀粥,父母亲分别坐在土炕的两边,一家人边吃边聊着家长里短,只有这个时候,你才能真正品尝和感受到一家人其乐无比、幸福愉悦的滋味。饭后,父亲下地背靠红躺柜坐着,贪婪地抽着旱烟。母亲戴上老花镜一边缝补衣服,一边微笑着讲起古老而好听的故事和传说。这一幕,我是永远忘不掉的。真是情难断,乡愁难忘啊!
现在想来,我和父母共同生活了几十年的小土屋,它是生我养我的地方,也是我儿时嬉闹和眷顾的天堂。更是我实现梦想和成长的摇篮。此生我也走过不少名山大川,游过许多奇观异景。可我每每徜徉在老家小屋的土炕上,心中就会升腾起一种说不出的冲动和欢快。
如今,父母双亲也都相继撒手而去,就连横卧在村中的红土路也早已被水泥大道取代。昔日的泥巴小屋和温馨留恋的小院也于今春铲为平地。但故乡这所有的一切都深深地印在我岁月的相思里。那温柔而困惑的乡愁便会在我劳累时涓涓涌起……
岁月更迭,乡愁却越发浓郁,越发眷恋。越发喜欢听歌手雷佳演唱的巜记住乡愁》这首歌了。
多少年的追寻,
多少次的叩问,
乡愁是一碗水,
乡愁是一杯酒,
乡愁是一朵云,
乡愁是一生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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