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社会后,尽管我们始终保持着同学间的关系,对他父亲的情况还是一无所知。
2003年,我到政协工作,2005年,原民主副主席交流,李建君调来任副主席,他是从市民革秘书长的岗位调来的,他跟我说,市民革成员有个高邑人叫赵铁民,资格挺老,每年他代表市民革去看望,很熟悉,老头很随和,很有学问。解放石门时,他是国民党守城部队,城被攻下后投降,按投诚起义人员对待,安排在市砂布厂工作,由于是黄埔学员,也就成了重点统战对象。
石家庄日报杨惠玲主任一行到高邑县采访李标墓碑
李标墓碑
经向北关老乡了解,有人说赵铁民有一把中正剑,这在情理之中,因为黄埔学员毕业时都佩发一把,作为黄埔标志。还有人说他保存着整套赵南星著作。于是就有了拜访赵铁民前辈的想法。经过联系终于成行。在李建君和北关支部书记王连奎的引导下,我们来到市维明路路南一个老小区。因都是熟人,上楼就敲门,开门就进去了,这时的老爷子,已经80多岁,行走不方便,头脑很清楚。
寒喧过后直奔主题,我们先询问了赵南星著作的情况,赵铁民让家人拿出来一个蓝色书箱,一尺多高,一尺的长,用骨针别着,打开已后,赵南星的一套著作很完整,我们一册一册看了看,对没见过的,我跟单纪兰打电话进行询问核实。这部书赵老的挚爱,虽珍爱之极,确不敢有占有的非分之想。
上世纪70年代,没有房地产开发,职工家属宿舍都是单位盖,分配,赵铁民的住房很小一庭两室,开间很小,客庭一套旧式沙发,两个卧室他占个,二儿子照顾他占一个,我们在他的卧室里,只见他把床靠东墙南北放着,头朝北睡,南边是窗户,靠西墙一摆溜书柜,顶着天花板,到北头向东拐到门后,空间充分利用。书柜与床之间的距离椅子正着放不开,老先生在床上靠着,我们一个人面向北坐,两个面朝南,真是仅可容膝。我对中正剑好奇,撺掇王连奎问问能不能看看,连奎拐着弯提出了看剑的要求,老爷子挺痛快,叫儿子从书厨中把剑拿出来,一把精致的剑鞘,抽开一看,旧日的光华显得有些暗淡,剑侧蔣中正三字工工正正,威风依然。常言说:男儿三尺剑,作为格斗的武器,大多为三尺多,在冷兵器时期,剑是很利害的,中正剑却很特别,带柄也就二尺的样子,剑身很窄也就二指多,充其量像个大匕首,我爱看武打小说,也给武术界有些交往,对兵器多少知道一些,我怎么也想不明白,就这么个小东西,在弹药用完进行短兵相接时怎么发挥作用,怎么理解配发这枚剑的意义?是蒋介石对将领的鼔励,或许纯粹萃是一种像征,联想到老蒋是日本军校毕业,我恍然大悟,这把剑不是叫你作最后搏斗,而是让你作最后成仁,一丝轻蔑从嘴角掠过,只是不好言明罢了。
赵铁民一直是市政协委员,对政协的感情很深,我们在一起有话说,很随便,聊的投机。我问他说你不常回去?他说回去就赶上李阁老镇道碑搬家,就把他与李标镇道碑的故事讲给我们听。他说李阁老碑原先在北关通侯家庄斜道路西立着,“文化大革命”开始后他回去住过一段时间,到处破四旧,把街里的牌坊坟里的墓碑石生像都推倒砸了,他看到李阁老碑也被推倒了,就劝大家别弄坏了,说这么好一块石头有用,拉回去吧,拉回去放哪呢,说七队牲口棚井口大,社员打水不安全,放井口上吧,于是就拉到七队牲口棚,放的时候他让有字的一面朝下,辘轳架到石碑上,比以前平稳多了。这通碑在这一放就是十几年。
农村改革,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我回去看看,七队牲口卖了,牲口棚卖了,村里安上了自来水,水井辘轳没用了,我怕阁老碑弄丢,就叫了几个年轻人把碑掀起来,拉到我家南边东西街,靠到谁家的猪圈墙上。过了几年我又回家时,正碰上清理街道,整治卫生,街两边的猪圈茅子都在拆,这通碑弄到哪呢?没地方放,爽里推到猪圈坑里算了,就埋到猪圈里了。到九几年南星路拓宽,听说拆路北的房子,力度挺大,我回来看看涉及不涉及我家,事偏凑巧,该拆的拆了,正在施工清理路面,埋碑的那个猪圈已经到街中心了,我想,这一回压到下面就难见天日了,就叫挖掘机把碑挖出来,怎么办?我想起了李家,就騎上车子跑到大街里找李家后人,叫他们弄走,他们来了五六个人,用排子车拉走,放到大街路东巷里,靠到一家墙跟。过了几天他们告诉我让王村当家子来拖拉机拉走了。
杨惠玲与王村干部合影
李标故里碑,经历这么多曲折,每次关键时刻都碰上赵铁民,施于援手,这不能说不是一种缘分。
后来被王村李标后人,拉回来。立在了393省道南侧。也就是故里碑,村民又称镇道碑。
赵铁民原家是四合院,在南小街上。后來的住房房是拆迁安置房。
备注:文节公李标(当地俗称李阁老),字汝立,号建霞,明代高邑人。历官礼部尚书、户部尚书、少保兼太子太保,武英殿大学士,曾两次出任内阁首辅。在任期间,正值明末,朝廷党派林立,相互倾扎,李标中立无党,极力反对党派之争。李标为官清正,性耿直,敦大礼,顾大局,明辨是非曲直,敢于直言谏君,每事持大体,以风节显。死后赠少傅,谥文节。
(古鄗清客、眭云娜对本文也有贡献)
责任编辑: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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