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夜静的时候,他们才回到家。
马车停在李贵家门口。
赶车的李贵先跳下车,跺了跺有些麻木的脚,把春儿抱下车来,二个女人也先后下车。
李贵把马车交给已经闻声出来的伙计赶进门去。
这边张氏一边跺脚一边对玉来说:
“来姐,天这么晚上了,你们别过去了,就在这里和我们将就一夜吧。”
说完扭头看向男人。
这句话纯粹是说给他听的。
李贵像没听见一样什么表示也没有。
“可不行,一大早就离开家了,还不知道咋样了。”玉来推辞着说。
“可是?这么晚了,天又冷,冰房冷屋的,你带着孩子,真不方便,不如就在我们屋里暖暖和和凑合一夜,明儿一早再过去也不迟。”张氏再次挽留。
“不不,俺还是回去吧,春儿也早想家了。”玉来再次谢绝了。
李贵到底还是没有按捺住,冲动了一句:“既然留你,你就在这个家里住一宿吧。”
“在这个家里”——很暧昧的味道。
“不,俺不在你们家。”
玉来听李贵这么暧昧地一说,心里倒也升腾起一丝温热,嘴里却是果决地拒绝了。
如果说对张氏的挽留,玉来拒绝的还有一丝委婉,李贵这一说,玉来则是直接拿了包袱,毫不迟疑地拉着春儿向他们家的方向走去。
李贵望着娘俩远去的背影,呆在那里。
娘俩一边走一边说话,不多会儿就走到了村北的这个小院。
咦?走时忘了锁门?
街门开着。
“唉,可回了家了。”春儿感叹了一声,又低声说:“娘,你先屋去吧,我尿个泡。”
玉来去开房门。
“咦?怎么回事?”玉来又嘀咕了一句。
“早起走的时候,记得是锁了门的。急着走,忘锁了吗?”
街门忘了锁,怎么屋门也没锁啊?这得多着急去接儿子啊?
玉来一边嘀咕一边摸黑进了门。
春儿解决了问题,提了裤子就进了院子,可是还没有系好裤腰带,就听得娘在屋里惊恐地叫道:
“啊!”
玉来一进屋就被门后的两只胳膊死死抱住了。
威胁的声音:“别出声!”
玉来那管这些,一边拚命挣扎一边喊着:
“放开俺,放开俺!”
又大声冲门外喊道:
“春儿!春儿!快去喊人,咱家进贼了!”
春儿听着娘失急地叫喊,知道事情不好,也顾不得系裤子了,提着裤腰向屋里跑去,黑暗中看见一个人正与娘撕打,就不管三七二十一,抱着那黑影的腿就狠命咬了上去。
“哎哟!”
痛得那人一声惨叫,骂了声,“怎么又冒出来个小的?”
冲春儿吼道:“快松开!找他娘死啊!”
春儿那管这些,只是咬住不松口。
那人见春儿不松口,就用脚踢春儿,胳膊却不放玉来。
春儿不管他怎么踢,就是不松口。
玉来急急地喊:“春儿,快跑啊!快叫大伯去啊!”
“娘的!”
那人怕春儿真跑出去喊人,松开玉来就掐住了春儿的脖子。
那人的力度过猛,春儿松口后别说跑,连个娘都没叫出来,就一口气也上不来了,挣扎了几下,身子慢慢沉了下去。
眼看着春儿要被掐死了。
“春儿!”
黑暗中玉来撕心裂肺地喊道。
正紧要时,门帘猛地被人扯了下来,一丝星光透进屋来。
来人借着星光简单分辨了一下,就伸出一只强有力的拳头,直冲那人的脑袋打了过去。
那人遭到猛烈一击,一下子跌倒在地,掐着春儿脖子的手也撒了。
人整个懵了。
还没等反应过来,那人双手就已经被来人死死地钳在了背后。
望着这始料不及的一连串,玉来吓呆了,怔怔地站在那里。
玉来不知道,这个来人当年在学校时,也曾立志报国和同学们还学过几天散打呢。
“别愣着,快点个明儿,看是哪个狗日的,敢动我的女人。”
接着又是一句,声音低沉阴冷,“不想活了你?”
李贵?!
玉来一听声音,又惊又喜。
那人一听是李贵的声音,挣脱了手就向外跑。
李贵一伸脚,那人“啪”的一下就趴在了门槛上,李贵的一只脚随即就有力地踏了上去。
“快点灯啊!傻愣着干啥?”
李贵冲玉来喊,又冲脚下的黑影厉声喝道:“再跑弄死你!”
玉来这才反应过来,摸索到桌上的火镰,点着了豆油灯。
“呸,妈的!怎么又是你个王八旦?”
是村里的一个叫李黑小的光棍。
“不想活了是不是?”
李贵一看又是这个混蛋,开始教训起来。
“上次看在你死去爹娘的份上,我没收拾你,这又忘了是不?大半夜的,你来这里干什么?”
已经被李贵提留起来的李黑小低了头不敢吭气。
他哪里敢惹这尊神啊?
说起来,这个李黑小和李贵家也算是一个门里的,爹娘死的早,他又不成器,好吃懒做不会过日子,没几天就把爹娘留下的那点东西折腾光了。
要不是李贵看他可怜,农活忙了让他过去帮个忙给个钱混口饭,他就是个叫花子。
这不,快过年了,手里没钱过不了年。一个光棍汉子也没什么事,就想着趁黑夜看看谁家方便偷点过年的用项。心里这么想,几天来一到夜里就出来溜达。
今夜溜达到村北这座小院附近了。
自然就想起了玉来这个守了多年的寡妇,孩子也不在身边。此前还听别人闲言碎语说玉来手里有钱,就悄悄摸到院门口。
一看院门锁着的,知道没人,内心一喜,咦?这娘们去哪儿了,这么晚了家里竟然没人。
这可是个好机会,就拧了院门锁进去。摸到屋门口,一看屋门也锁着,咔嚓一下把锁拧开也进去了。
锁是锁好人的。
过去普通百姓人家的锁就是这个样子,不过是一件摆设,一根铁丝就能捅开的。还有的连锁都没有,直接一根长木棍用绳子栓着,横在门上,就代表了家里没人,外人就不要再进去了。
所以,这种锁好人的锁,怎么能锁得住李黑小?
黑灯瞎火的摸索了半天,普通人习惯放钱的地方都摸遍了,也没摸到玉来的钱藏在哪儿,不免心中扫兴,这娘们,会把钱放哪儿呢?
转念又一想,摸不到钱,摸摸人也好啊。
这么晚了,怎么着玉来也该回来了,躲在屋里等着玉来也不错,反正也没什么事。
这村里别的寡妇能上手的都上过手了。
就这个玉来,长得也好看,家里又没什么拖绊,据说儿子去了很远的地方,所以一直就想上上手,尝尝味道,可就是不对机会。
有一次差点就得手了,结果让最怵头的李贵碰上了。
这一次深更半夜的,不会有人来搅了好事,如果能等到玉来回来,是再好不过的机会了。
劫了色,再捎带顺点钱。
于是就蹲到门后做起了春秋大梦。
玉来回来之前,这家伙熬不住刚刚眯了一觉。
责任编辑:李洪涛
[上一篇] 《山村情事》之疯男人的彼岸花(连载二十三)
[上一篇] 《山村情事》之疯男人的彼岸花(连载二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