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很快就会离开她

“我也给你讲过，忘了？”春生语气复杂地说了句。

我们之间的誓言，你是不是，也忘了？

秀子没吭气，心里却在说，你给我讲的故事，我没忘，可是，好像……倒是你忘了。

“唉——”见秀子没理他的话，春生满腹心事地重重叹了口气。

“唉什么唉？”秀子有些赌气。

春生没理会秀子这句明显带着挑战色彩的话，或者是装没听出来。

“秀子……今晚，等冬冬睡了，我们……”

“做什么？”秀子没等春生说完，就警惕起来，厉声道。

“明知故问，你说做什么？”

“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你能跟我做什么？”

春生：“我们俩晚上，能做什么？”

“睡觉啊，我们俩，除了睡觉，还需要再做什么吗？”秀子话里有话地怼春生。

“当然还需要再做点什么。”

“你这大本事，还用得着跟我做？”

“不跟你做，我跟谁做？”

春生这才是明知故问，他知道秀子说的是谁。

“呵呵，”秀子冷冷一笑，“跟谁？这还用问我，私底下，你们做了多少次谁能知道？往她家里一钻，连个打扰的人都没有，我的身边都还有冬冬打扰呢。怨不得说，这女人啊，一生了孩子，就没人要了，还真是……你现在……黄花大闺女都粘在身上了，还稀罕我？”

哦，不对，她早就不是黄花闺女了。

秀子这语气，那重重的酸味都漂了满满一房顶了。

“往她家一钻？往谁家一钻？”春生还在明知故问。

“你说你往谁家钻？正经人家谁会让你钻？谁不知道你们现在如胶似漆、形影不离？今儿白天还那么亲热地在我眼皮底下晃贱呢。想做那样的事，还不简单？随时随地哪不能做？还用得着我？真是。”

觉得这番话还不够钻心，秀子又来了句。

“告你吧赵春生，我董艮秀这辈子真是又瞎眼又瞎心，我一次一次地相信你，又一次一次地被你欺骗……要不是心疼冬冬没娘了被那个不要脸的欺负，姑奶奶早就给你心上人腾地方了。”

这尖酸刻薄的话，显然是冲着生气闹别扭来的。

那只鞋子，终于要落下来了。

这要是个一般的男人，这两口子，估计今晚非得干场漂亮仗不可。

虽然这骂人的话尖酸刻薄还很粗鄙，但春生不舍得跟她生气。

尽管，春生也在心里骂娘：特么什么如胶似漆、形影不离？什么心上人、亲热地晃贱？这都哪来的事？

尽管，也有一种拳头发痒想揍人的冲动。

但是，还是忍下了。

在这个女孩子面前，赵春生就是没出息没骨气，再生气也舍不得动手。

“秀子，我要怎样，你才肯相信我？”

“你怎样，我都不会相信你。你当初答应我好好的，说能离她多远就远她多远，否则，我就再也不会相信你了。现在……你自己说，我还能相信你么？”

“可是，秀子，所有这些，我都是和你商量过的。”

春生低声下气地、充满了委屈地辩解道，“也都是你同意的。当初，上边需要在村里选个女干部，连你都认为她最合适。我和她，只是工作关系，哪有别的什么事？再说了，人家都已经开始谈婚论嫁了，我和她，怎么可能啊？”

“哼，谁不知道吃着碗里、占着锅里。”秀子咬牙切齿。

“秀子，你能不能……讲点道理好不好？”

“我怎么不讲道理了？谁让你们走的那么近？天天在一起腻着。”秀子声音突然有些高。

这下，院子里的玉来，又该心烦了。

这声音，这可怜的婆婆听不到才怪呢。

“嘘——”春生赶紧爬起来捂住了秀子的嘴，“咱们悄悄的，悄悄的说话，别让人听见好不好？”

“秀子，你尽管放心，当初我发过誓，这辈子，非秀子不娶，这个誓管一辈子，不娶别的女人，更不会和别的女人……做那种事。”

春生趴着看秀子，见秀子不为所动，“怎么办？要不要，我再发个誓？”

“不用，真有那方面的心，发誓有什么用？”

“那你还是相信我的，对不对？”

“相信你个头啊？一看见你和她在一起，我就特别难受。”

“唉——怎么办？是不是，我远离了她，你就不难受了？”

“你会吗？”秀子嘴角有一丝讥讽的弧度。

“会，我很快就会离开她，远远地离开这个地方了。”

同时，也会离开你。

春生重新躺下，眼望着银河两岸的牛郎织女星，幽幽地说道，喉头发噎，眼睛里，似乎有一些湿润的东西产生。

秀子一愣，一时没明白春生是什么意思。

见秀子没吭气，春生仍然幽幽地说话：“所以，秀子，我想在走之前，和你做一次那个，我们好长时间都没有了……我们还这么年轻……你也知道，如今我的命，并不属于自己，也不属于你。”

我的命，属于抗日。

所以，我怕我一去再也回不来了。

幽幽的声音里，还有一丝淡淡的忧伤。

秀子爬了起来，星光下看着春生，小声地问：“你刚才说什么？你很快……就会离开她？不是……连我都离开吧？你要去哪？”

“是。”春生附在了秀子的耳边，悄声道：“我这里，可能，暴露了。日本人已经觉察到这里有事了。组织上为了安全起见，让我暂时离开这里，越快越好。所以，明天，我就走了。”

“啊？……去哪？多长时间？”

责任编辑：李洪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