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字》是美国著名小说家纳撒尼尔•霍桑1850年创作出版最杰出最有声望代表作之一,同时也被称为是美国的第一部象征主义小说。以17世纪北美清教殖民统治下的新英格兰为背景,取材于1642年至1649年在波士顿发生的一个恋爱悲剧。小说以两百多年前的殖民地时期的美洲为背景,围绕着四个主人公之间的爱恨、善恶、惩罚与报复而展开,同时揭露了19世纪资本主义发展时代的美国社会法典的残酷、宗教的欺骗和道德的虚伪。
小说的主要内容是女主人公海斯特·白兰嫁给了畸形年老学者罗杰·齐灵渥斯,婚后两人决定移居马萨诸塞的波士顿,途径荷兰阿姆斯特丹时,丈夫齐灵渥斯有事就留下,妻子先行到波士顿。其间杳无音信,白兰以为他在海难中已经遭遇不幸。海丝特·白兰独身一人到美后,与牧师阿瑟·丁梅斯代尔相爱并生下珠儿。当局把海丝特·白兰抓起来投入监狱,游街示众,还要终生佩带象征耻辱的红色的A字(Adultery)“通奸”标志作为惩戒,当局一再逼她说出通奸的同犯遭到她拒绝。示众当天,她失踪的丈夫正巧赶到目睹现场一切,当晚以医生罗杰·齐灵渥斯身份在牢里与白兰相见,并要白兰保证不暴露他真实的身份,暗下决心要查出她的同犯进行报仇雪恨。当他查出海丝特·白兰的情人是丁梅斯代尔时,表面给牧师丁梅斯代尔看病,实际上折磨他,削弱他意志力和体力,最终丁梅斯代尔在他即将升为主教的前夕,当众宣布了自己七年之前的秘密,他向周围的人们坦露了这首爱情的颂歌,当他把自己的胸衣扯开时,一个猩红的A字烙在他的胸前,他倒在自己的爱人怀着离开了人世。至此,把复仇作为生活中唯一目的的齐灵渥斯其图谋宣告结束,他死前立下遗嘱把财产留给珠儿。珠儿随母亲去了欧洲与贵族结婚,过上美好生活。海斯特回到波士顿继续行善,死时她墓碑上镌刻着一个红色A字。
《红字》中的人物都有罪,每个人对罪恶态度不同,结果也不同。如海斯特公开承认自己罪,苦行赎罪,终于把胸前罪恶标志变成了德行标志,成为圣者、天使;丁梅斯代尔是隐藏自己的罪,备受煎熬折磨,耗尽了自己的精力和才华,最后拿出勇气忏悔认罪,在道德上自新后死去,成为了一名殉道者;齐灵渥斯开始企图揭露罪恶,结果一心复仇,害人害己,反而把自己变成了一个恶魔,一个真正的罪人。霍桑通过书中的主要人物遭遇表达了罪恶观,探索罪恶的根源,谁是真正的罪人。他把严肃的道德和和历史内容与卓越的艺术表现形式巧妙地结合在一起;把天赋的想象力与高超的语言技巧融为一体。19世纪后期的著名小说家亨利·詹姆斯对霍桑赞美不已,说“他的作品将世代相传……他的名字将流芳百世。”
面对错误、打击和磨难该怎么办?这是考验人性的问题。人性经不住考验,而这个故事却让我们看到了人性的希望。每个人都要遵从自己的内心,直面现实,磨砺自我,找到自我。这正是霍桑要告诉读者的。
海丝特是勇敢、坚强、追求自我的完美女性。她与牧师丁梅斯代尔相爱,追求真正的爱情,违反了清教教规。被示众,虽感到羞耻,但她选择镇定面对,面对“劝告”她选择独自承担罪过。牧师的坦白,令她泪流满面,当众亲吻牧师,更是勇敢的体现。被判终生佩戴红字之后,她独自带着珠儿靠自己的劳动养活自己。在困境中淡定从容地面对人们异样的眼光,将珠儿打扮得漂漂亮亮。在得知牧师身体每况愈下后,帮助他改变现状。她本可以远离波士顿,摘掉那个红字,但她选择胸前永远带着那个红字,独自回到这里。“勇敢面对”,使她由一个脆弱的寡妇变成坚强的女性,变成了天使,红字成为她生命的一部分。作者意在告诉人们,面对灵魂问题,我们的榜样是海丝特。
霍桑将海斯特追求自然人利益的思想表现得淋漓尽致。在海斯特看来,追求爱情这是个人的事,与社会、道德、宗教无关。所以她形式上虽然接受了惩罚胸前佩带红色A字,而在思想上却“没有接受惩罚她的那些社会道德规范”。而且这一罪之罚的形式标志A字也被她绣得光彩夺目,并成为“她进入别的女人不敢涉足的领域的通行证”。
齐灵沃斯是霍桑塑造的给予批判和鞭挞的人物。他没有给海斯特·白兰应有的幸福,葬送了海斯特· 白兰的青春。当海斯特·白兰另有所爱的时候,他又一次的断送了她的幸福。为了发泄私愤,竟变成了恶魔式的人物,以“一个最可信赖的朋友”的面目出现在丁梅斯代尔面前,“使对方把一切的恐怖,惭愧,痛苦,无效的悔恨,无法摆脱的内心谴责”都要对他和盘托出。齐灵渥斯长期对牧师进行的精神迫害,他是极为险恶狡猾的复仇者。作者竭力描摹齐灵渥斯的丑陋与邪恶,而这样的一个人在清教统治者看来却是朋友,任其为所欲为。这就进一步揭示了清教的虚伪、残酷的一面。
而牧师丁梅斯代尔决定在庆祝选举的布道时完成自赎,向众人表明了自己的罪恶,最后丁梅斯代尔走向海丝特•白兰受辱的刑台,因病情加重而死亡。一年之后,齐灵渥斯也逝去,与丁梅斯代尔合葬一处,但中间留有一块空地,共享一块墓碑:“一片黑暗的土地,一个血红的A字。”而海丝特•白兰再次返回此地,依然佩带耻辱的象征红字安静地活着。
霍桑还生动地刻画了珠儿这个小精灵。她的身影出现在灰暗压抑的清教区里,就像一朵盛开的鲜花。通过这个天真活泼、无所畏惧的孩子,作者寄予了自己的希望。霍桑又说:“在无限纯洁的上帝眼里,我们都是罪人。”在他看来,人人都是有罪的,然而上帝是博爱的,人人都可能被救赎,尽管海丝特和丁梅斯代尔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行,但他们实现自我救赎的行为,霍桑给予了高度的赞扬,这也是他对清教自我救赎的肯定。
作者用蔷薇花象征美与善,用监狱象征死亡,用一道光,一只鸟……象征丁梅斯代尔与白兰之间的爱情的结晶——小珠儿,这些含义深刻的象征充分展露了霍桑运用象征比拟手法的独具匠心与神乎其神,无愧为现代文学象征主义的先驱。
在作品的最后,在白兰和丁梅斯代尔合用的墓碑上刻着这样一句话:“漆黑的土地,鲜红的血红A字”。这句话不可谓不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