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来读余光中《片瓦渡海》。这是作者写他离乡六十年后寻根,探访母校与故居的的文章。文字信手拈来,充溢着诗情画意,乡思绵绵,让人心生感叹。有人说:余光中右手写诗,左手写散文,成就之高一时无两。诗化的语言是余光中散文的特色。常年居于海外的余光中,创作的散文与诗歌灵动多变,令人推崇。更使人产生无限共鸣的是字里行间的浓浓的思乡愁和爱国之情。
每年愿意五一左右回老家,因为母亲的生日在那几天。每一次到家几乎都是黄昏时分,村庄在暮霭中熟悉而又陌生,那载欣的心情也在淡淡的炊烟中升腾。但眼前也有一丝荒凉感,这种荒凉感往往持续到第二天,清晨醒来,在鸡鸣,犬吠,满园的槐花香中荡然无存。眼前的一切有世界上最动听的音乐,是我心中最温暖的地方。
乡恋是个说不尽的话题,是每一个离乡人不愿触及的情结。不用读余光中的诗每一个离乡人的乡思也是绵长的。我的家乡地处中原,其实没有什么特色。少小离家到今天的人近中年,故乡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却令我魂牵梦绕。今年五一回去,去小时候常去的河边走走,河水不见儿时的清澈见底,原来两岸高大的树木已被砍伐,光秃秃的没有多少植被覆盖。我该去质问谁,这曾经美丽的小河怎么瘦了,河水怎么变浊了?
我记得河水拐弯处有一片桑园,顺水寻去,桑园不见了,空留一片绿地,所幸绿地如毯,野花点缀其间,一眼望去,水草丰美,也算不负我之怀念。站在这河湾处,风在舒展,被风吹过的这个初夏,仍有这样一份像槐花般纯白丰盈的爱恋。以后何时何地,念及你处,我若微笑,心中涌动的必是温暖,纯澈如初。
华中大的根叔说的好:什么是母校?就是那个你一天骂他八遍却不许别人骂的地方”。乡土对于我们也是如此。她或许地处偏僻,山高水远,我们感念的是乡人热情淳朴。无论丰沃或者贫瘠,久处他乡忆起的是便其种种的好。为什么每一个离乡人对于故土都满怀深情,那是我们出生的地方,那里有我们的亲人,更是我们的永远的根,人若没有根岂不永远在漂浮。
也许我不能像名人那样把家乡的风貌刻画的那么深刻,把对故土的感情表达的那么淋淋尽致。像余光中那样慷慨激扬:‘当我怀乡,我怀念的是大陆的母体,诗经里的北国,楚辞中的南方。”看婺源美景就想起自己的家乡,她也是油菜花飘香的地方。岁月如镰,那镰刀上年年初夏翻滚着成熟的金黄色麦浪。
如果人生是大海,故土就是自己心灵的一片水域,自己的梦想也是从这水域上起航。人到中年,就想常回去看看,想闻到家乡泥土的芳香,常感俗务缠身,不能迈步。心若坚持,心如达到。回乡的路岂不是一步之遥。乡土,若有母亲在,即便有片瓦渡海也载的动我回乡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