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枇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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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品尝枇杷,是在五月的一个夜晚,偌大的房间既有烟火香又有书香,饭后一盘黄澄澄的果子端上了桌,说是枇杷,说是一个小女孩亲自从枇杷树上摘来的。

     扭头看见清清丽丽的小姑娘,她可爱极了,忽闪着大眼睛仿佛在得意大人们的话题终于说到了枇杷,终于说到了枇杷是经了她的小手,从树上请到了盘子里。

     时常为初见感动,哪怕是人与草木,像枇杷,它在我心里是一个遥远的果实,童话一般,并不奢望,在相见之前不知道它是什么样的,不问它相比杏子是大是小,相比桃子是黄是青。就这样在江南不经意遇见了,它似乎又是蓄谋已久的安排,经了小姑娘的手,自带青涩天真气儿。

     是芒果一样的色泽,或者更像尚未成熟的黑枣,轻轻松松地剥开,黄澄澄的果肉包着褐色的籽,有的绵软有的酸涩,可能是接受了不同频率的光照,尝起来却都好吃。

      就像八月桂花开,五月的枇杷给我留下了好美的印象。

     第二次遇见枇杷,是在塘里村王文京先生的老院子里,姐妹们在木门前拍照,雨点在天井上悬落,这时候就有人折了枇杷进门来,大家你一颗我一颗地品尝,最后的一枝留给了我,怎么形容那个感觉呢?记忆一个院子,常把院子里的草木移栽进记忆里,想起的时候如同给草木浇了浇水,总之就记住了。王文京老家的徽派风格的木房子与石院子,是容易与记忆里别的房舍混淆的,因为这个姐妹们分吃枇杷的章节,房舍就鲜活在脑海里,想起来是一起吃枇杷的那个院子,嘻嘻闹闹,真的忘不了的。

     走在王文京修建的大路上,正好有一棵枇杷树很大方地长在路边,心里就感动了,再弱小的一棵树也会长大成材的,若干年后,当王文京回到故乡,衣锦还乡也罢,叶落归根也罢,偶然回来看看也罢,当他走在自己出资修建的大路上的时候,一定会为这棵枇杷树感动,在山珍海味里,枇杷一定是他愿意品尝的乡愁。

    在山下的大厅休息时,桌上摆了茶水与零食,满满的热情,这时候有人拿了几枝枇杷进来,说是新鲜的,刚刚从外面摘的,感觉里一下子亲近了,很规整的场合,很严谨的交谈,几枝参差不齐的枇杷,就把民风里毫不拘谨的朴素与热情请了出来,于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郑重的小会就有了拉家常的韵味,每个人都可以说说真心话了。

    书上说枇杷与琵琶谐音,是因为枇杷的叶子像琵琶,起名字的人应该是听懂了枇杷的心声,是它在风中徐徐的晚唱吧,要不怎么会联想到琵琶乐器呢!清代敦敏《枇杷》里说:馋口无端见一枝,筠圆几簇荫披离。金丸嬴得琼浆味,忆杀江南五月时。不仅借一枝枇杷写出了人们对这种果实的偏爱,还给枇杷打上了江南五月的标签。豪放的风格让人一下子记住了枇杷的爽快,它是早早赶回来待客的果实,特别是感恩在江南五月相见的人,以盛情弥补了不能于三四月花开时节到达的遗憾。

    枇杷是蔷薇科植物,是与蔷薇心有灵犀的植物,它们有相似的品性,都喜欢依着墙生长。心有猛虎,细嗅蔷薇,枇杷也完全有唤醒内心细腻的天性,既然它的叶子像琵琶一样,就有把想表达的话放在乐章里的能力。

    又一个晚餐,毛会长迟到了,她是捧着几枝枇杷进来的,说路上遇见一棵枇杷树,就自言自语夸赞了几句,枇杷的主人正好听到了,就赶紧折了几枝送出来,这顿饭因了枇杷的细节就珍贵起来。

     江南五月,我完成了与好几种草木的初见,绣球花,油桐花,鼠菊草,我怎么独独格外喜欢上土气到杏子一般的枇杷呢,或许冥冥里它知道我要来,或许冥冥里我知道会在五月与枇杷相遇在生命里,去感动江南的风土人情。

责任编辑:赵献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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