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院里就住着一位修鞋匠,那是八十年代初。
修鞋匠的存在是那个年代的写照,到又是老百姓生活拘谨的表现。
要说修鞋匠的辛苦,我总觉着他们不同于背粪工,有别于瓦匠工,区别于送煤工。修鞋的是坐着干活,您说不累吧,是不可能的。不信您在一个地方坐上一天试试看。
就是这样的季节你就受不了。夏天即使躲在阴凉的地方那还是一身汗,冬天再躲找太阳底下也是打着哆嗦的。
最遭罪的是人们不把这修鞋匠当人看!因为他们代表的不是大众的工人阶级。
那天我们院的修鞋匠郑师傅,拉着轴承当轱辘的小木车,带着哗哗的响声回来了。章婶用羡慕的眼光问道:“老郑,今天赚了多少啊?”修鞋匠老郑说,“今天没有来修鞋的,一分没有挣到。”
“那白白冻了一天?”
“可不是!”
晚上,修鞋匠老郑回到家中哪有好心情啊!
那年底我穿的皮鞋小脚趾处开裂了,扔掉怪可惜的不扔吧不能穿,我想拿到街上去修补修补,还能穿一阵子。
因为街坊关系怕人家不收钱,就躲避院里的修鞋匠老郑,我来到另一个修鞋匠前,大概有六十来岁,在寒风中我看见他的手指被冻得通红,虽然戴着一顶破旧的而羊剪绒帽子,他还是不住的用那沾满泥垢的手擦鼻子里流出的请鼻涕!
见旁边有一个等着的人,我知道这是为他修鞋呢。
我把鞋子放在他面前的地上,让修鞋匠看看,他点点头。不一会儿,他把别人的鞋修好了,人家付了钱就走人。
他开始修我的鞋,他慢慢地拿起我的那只鞋子,左看右看,然后用两个食指比划着,我问:“二元吗?”他点点头,不说话了。
他用砸鞋的缝纫机干起来。不一会儿的功夫,鞋子就修好了。
在生活中,我院的修鞋匠——郑师傅,他也碰到过修鞋不给钱的人。
其实我特羡慕刘心武老师在《钟鼓楼》里描写的那个修鞋匠老人——
“荀兴旺师傅,就在后门桥西南的人行道上摆他的修鞋摊。”
“这天荀师傳八点多出摊,摆开摊就来了不少大活——有打前后掌带换跟的,有缝前帮粘内垫的,送活的人还都挺急。师傳拿过活就做,和颜悦色地对他们说:“过一个钟头来拿吧,我尽可能给整旧如新。”人家走了,他戴个老花镜,一双布满老茧的手忙个不停。”
如今生活水平提高了,这小小的修鞋匠也不见了。
2022年8月20日
[上一篇] 我的运动生活
[上一篇] 送煤工——老北京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