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之谊
王浩
王雨不但是我儿时的玩伴,还在我小学到中学的同学。我家没搬前,两家住东西邻居。男生中,他性格温和,因为年龄相仿,小时候和他玩耍的比较多。初二回家就听母亲说,他腊月二十八就带老婆孩子回来过年。我远嫁后,一直没有再见过他。二十年不曾见面,有时间一定找他叙叙旧。
初五,家里的亲戚已经串完。吃完中午饭,太阳暖暖的,揣着父亲买的暖宝宝,去找王雨。王雨随他父母亲住在他弟弟家里。路上碰到他弟弟。他弟弟说他去漯河了,晚上回来,明天让他找我。
王雨在学校时学习一般,各方面并不出众,后来从一个普通的中学考取了武汉大学,创造了一个奇迹,令他身边的人都吃了一惊。研究生毕业后就职广州美的集团,年薪几十万,早早的在广州买了房。前几年房价低的时候又在漯河买了房,属于同学中的实力派。
第二天上午九点多,我正帮母亲收拾屋子,听见门外有脚步声,一看是王雨来了。他比原来胖了很多,没有握手,没有寒暄,四目相对,思绪一下子回到了少年时光。我们人到中年,岁月的磨砺让我们亦不是旧时模样。他说我变了,小时候的圆脸,现在成了尖脸,说话的声音亦没有了乡音。看来“乡音无改鬓毛衰”这句诗已经不合时宜。其实是他多年没有见过我,有了陌生感,身边的人都说我这些年没有太大的变化。
和王雨一说话我立马感受到:二十年岁月的洗练让这个年少的玩伴变得睿智、幽默。我开玩笑说:“你还记得你小时候吃煤渣吗?”十岁那年,在老家房后的小树林玩耍,他捡起地上的不知道谁家扔的一个燃烧过的煤核就“嘎嘣嘎嘣”的嚼,并津津有味,大家惊的如见野人。后来听说是他身体里缺少一种微量元素导致的。因为亲眼见过,所以印象深刻,几十年都不忘,以后我从书里或者别的媒介看到某人吃煤渣就会想起他。
他说现在在天津做技术研究工作,一儿一女,爱人是个全职太太。我开玩笑说:“让人羡慕的小日子呀。我怎么没有条件做全职太太呀。”
我们共同忆起小时候偷菜瓜的事:那年夏季,一个炎热的中午,小伙伴们睡不着,在村后瞎转悠,王雨说前几天他和父亲去过邻村的一片菜地,地里的菜瓜又大又甜。看王雨流口水的样子,我们几个决定去看看,当匍匐着钻到菜瓜地里,秧下的瓜的确很大,我们欣喜若狂,摘了用前襟兜起来。正摘着,听到炸雷般的喊声:“偷瓜了,捉贼呀!”我们不顾瓜秧的牵绊撒腿就跑,脱逃后我们找个偏僻地集合,逃跑中王雨绊了一觉摔倒了,丢了一只鞋。他们几个连吓带跑菜瓜不翼而飞,只有我的衣襟里还抱着三个碧绿的菜瓜。我们在袖子上蹭了蹭把瓜分吃了,瓜的确很脆甜。王雨怕他妈骂他,又偷偷的去把鞋找了回来。
王雨说昨天碰到我们的小学同学小丽,身体胖了一圈,满脸皱纹,差点没有认出来。并说:有次去饭馆吃饭,有道菜叫女人四十,心中好奇,点了,端上一看是豆腐渣,原来就是说你们这年龄的女人。我喟叹说:你们男人四十一枝花。我们女人四十豆腐渣。当然这都是玩笑话,时光如白驹过隙,我们都会老去,唯独年少的美好时光永存。
诗人叶芝说:“缺乏诗意,精神窘境将无可消除。缺乏对远方的想象,精神世界会日益萎缩,失去对未来的向往。”我们年轻时不大懂诗意,但一直不缺乏对远方的想象,所以我们都走的很远。我相信,我们都为生活打拼过,但我们不讲经历过的不易,只讲纯真的年少时光,因为我们有那么多美好的年少时光可供回忆。
临别,我把电话给他,说你什么时候出差到石家庄,别住旅馆,住我家,我们全家会热情接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