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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蓝蓝寻根之旅系列散文】心如莲花情似云(中)
作者:海蓝蓝
 【海蓝蓝寻根之旅系列散文】                       

 

心如莲花情似云

 

    海蓝蓝

 

      七

                                     

                                      相聚州衙

 

 社会的发展,交通的便利,已经改变从沙城乘车去蔚县必经下花园的老线路。从鸡鸣驿斜插过去,直接进入涿鹿境内,横跨县城进入山区,地势越来越高,丘陵土山随处可见。车过常宁,我抢拍一张照片留作纪念。几个记忆深处的地名:吉家庄、白乐、西合营一晃而过。行至南杨庄,我想起在涞源开会时认识的木林老师。他是文学前辈,喜欢摄影。蔚县作协圈里,那么多乐于坚守文化领域独特魅力的朋友,那究竟是一群怎样的文人?带着强烈的好奇心,我踏进了人文历史更集中的县城,了解心中最富有神秘色彩的地域文明。接近县城的道路越发宽阔,我惊异于离县城十几公里的八车道通畅的公路,足见县领导打造文化强县促其发展的决心和魄力,正如那句开放老话:要想富先修路。比起怀来不断修改狭窄道路,感觉这条路格外舒坦。公路两边醒目的标志牌:“雪绒花大道”。
   
想起那首著名的《雪绒花》,看过外国电影《音乐之声》的人都记得,这是男主角掩护一家人脱离纳粹,要到瑞士寻求和平、安宁生活在舞台上演唱的一支经典歌曲。雪绒花又叫雪绒草、薄雪草,属高山植物,原产西欧的阿尔卑斯山,因为野生的雪绒花生长在环境艰苦的高山上,常人难以见其美丽容颜,所以见过雪绒花的人都是英雄。它是奥地利、瑞士的国花。雪绒花因具有独特的药用价值而闻名,在奥地利,偶有贵客来访,人们才会拿出一两支晒干的雪绒花作为珍贵的礼物赠送来客。      

 通往县城十几公里拓宽的大道因何会被誉为“雪绒花大道”?我想一定和蔚县有关系,道路的命名都是有根据的。我询问几位身边乘客,谁也不能解释。司机靳师傅一边开车一边告诉我说:这条路原本没这么宽,也不叫这个名字,至于因何改成洋气的名字,他也说不上来。我知道,名字必有来历,否则,沿途这么多类似广告性质的标牌,恰是蔚县改变发展思路的外在表现。他们是用向外地人宣传本土独有文化产业的一种方式,可人们熟知古镇剪纸,打树花更是独树一帜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为何非要推出本地人都难以言说的标志?看来这个名字极富有个性化,又更易被国际友人所接受,同时也说明这一新事物,还没发展到家喻户晓的程度。宣传还需更多详细介绍,使来宾清楚蔚县过去的本钱,蔚县如今的特产,蔚县谁也无法替代的符号究竟是什么?
   
蔚县紧邻山西,煤炭资源一度成为开发利用的产业支柱。听老家的表哥说过:阳眷小林岩,南留庄很多人因开矿发财。他们还在县城做生意开宾馆,得益于这些政策。现在环境成了国际国内大问题,可我毕业时远离家乡,就是源于古城宣化环境日益恶劣的缘故。记得北京奥运承办时,周边环境发生显著变化,可并未从根本上杜绝只顾眼前利益,不顾祖宗后代的破坏性开采。雾霾、沙尘危害着整个人类生存环境,再不引起重视,恐怕别说子孙后代,就是我们现在的生存环境都已受到威胁。
   
张家口与北京携手申办冬奥,更需要治理周边环境,特别是张家口各区县,通力打造人类宜居的迫切。蔚县自然也要改变方略,打出保护古城,文化立县,借助剪纸、打树花的独特非遗项目大力宣传,那么这个”雪绒花大道“的命名更带有国际性。外国人古建筑见得多,也不了解中国剪纸为何物,可他们一定对雪绒花,这种异常罕见的阿尔卑斯山名花有所了解。我实在好奇这条公路的命名,究竟是怎么和产自欧洲的花相关?等到县城,我一定要找到答案。

 告诉我到县城汽车站,朋友艾芒打电话与我联系。站口路灯下,几位出租车司机过来,礼貌地询问。我说有人接,其中一位笑着说:你看,是不是东边那位正打电话,背对这边的男人?我的电话响了。我望着不远处,一位个子不高,头发很短,手握电话四处张望的男子。谢过指点的司机,我走过去找他。这位朋友是那种一眼就觉得面善,朴实,信得过的本地人。他接过提包,说:温老师,车停在外边,过不来,跟我走吧。
   
他说亦雄已和几个朋友在州府等着。州府就是蔚州府衙,是亦雄工作的地方,看过不少去蔚县的朋友照片,都必到那里一。
   
车至州衙门口,人们熙熙攘攘,一派祥和自然的生活状态。这座剪纸艺术博物馆与南安古塔遥想对应,加之周围古朴民居与商业店铺,形成一幅古代小镇市井生活图谱。只是看到州衙附近随处可见的小吃摊,一侧十几个正跳广场舞的女人,才让人觉得这是现代人的世界。
   
我没见过亦雄,从州衙高大的门坎里出来一位男子,我以为是他就是亦雄。艾芒说:他是立三先生。我们握手问候,跟着又出来两位男士:一位是我见过照片的蔚县老作家若愚,另一位就是建议我来蔚县听课的亦雄。
   
也许是见他们都很内敛,我不好意行拥抱礼,彼此握手寒暄,相互介绍。亦雄邀大家先到州衙办公室小坐一会儿,看看,聊聊,再去吃晚饭。
   
走进庄严的州衙,一种古建特有的气势令人震撼,但余晖之下并没有其他古建州衙行署的威严。走进宅院,我感觉这里传递的更多信息是那么朴实,那么温馨,完全没有平遥古城州衙的阴森与霸气。我提议和几位刚熟识的兄弟在州衙院内合影,纪念我们独特的相聚。若愚、亦雄是我非常敬重的两位兄长,艾芒、立三先生是我刚认识的两位小弟,由衷地感谢他们为一个未曾谋面的文友安排这次旅行学习。
   
在这座文史古朴汇聚之处的州衙相见,使我此次与蔚县文友的相识平添了更深的涵义。我心中渐渐清晰了“寻根之旅”已不是我个人情感寄托、寻觅小情趣那么简单。我需要更多时间更深的了解生活在蔚县的兄弟姐妹,缘何能将蔚州人文历史保存至今?而他们又是如何努力将蔚县的文化历史传播开去?根植于他们内心深处的动机是什么?给他们传承历史人文的动力又源于何处?他们的根又会是什么?

                                                   

                                             乡土情深

    如果说在动身之前我所有动机都源于自己对文学的兴趣,从写作中获取快乐,这可能就是我的一种心灵慰藉。可来到这里,我才突然感到自己的写作是多么卑微,私欲,更不要说和蔚县带有强烈地域文化传承责任的文人相比!
   
办公室在州衙右侧二进院里的小四合院,内外十分整洁,书刊报纸很多,亦雄将《若愚文集2》《师爷出仕》》,立三先生的《光景》还有几份《蔚州文艺》刊物,《群文信息》报递给我。书是若愚兄和立三先生写的。我想起去年收到《微澜文集》,欢乐人生寄的《季节河》,之前看到关于深谷幽兰《秀匪》在省会的研讨。我惊诧于这座心中一直牵挂的贫困县竟有这么多熟悉的文友出版个人专辑!
   
《雪绒花》《蔚州文艺》两种刊物分别由文联、作协主办,这么一个印象中较为保守的县,竟有两种刊物,以及文化馆主办的《群文信息》报,宣传部主办的《今日蔚州》,这要有多大的信息量,多少案头的文字工作啊!我做过编辑,深知做文字工作的细致与艰辛。这些文人不仅要办报刊,还要坚持自己的文学创作,这在我所熟悉的张家口区县文联与作协、宣传部门中实属罕见。
   
我翻阅着报纸,看到艾芒的诗作,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位刚送我来州衙的出租车司机也会写诗?望着一副吃惊样子的我,亦雄说:等你在蔚县走走,看看,你就明白我们“文化治县”的影响力有多大,作用有多深远。你先把东西放办公室,等吃完饭再回来取。住的地方我已安排,咱们先吃饭去。
   
感觉如同被兄长呵护,跟着他们往外走。想我三十多年在外拼搏,无依无靠,全凭坚忍与自信,现在却像回到父母家里,我对这里竟没半点儿生疏,难怪潜意识总想回“家”看看。

    跟着几位兄弟到附近,小饭馆人多,可并不杂乱,隔开的小间没有大声喧哗的就餐者,即使紧邻,也听不大相谈论影响他人的声音。
   
他们几个商量点什么菜,问我想吃什么?我说:素菜清淡、平常独特,消费简约。他们说点些特色的让海蓝蓝尝尝,感觉一下这里百姓生活。
   
艾芒打开我带来的”陈坛香“斟满。我不会喝酒,要了两桶饮料。菜上来了:豆腐干、野菜拌豆腐、地皮菜、干炸蘑菇、尖椒炒豆腐、青红椒炒白菜,一大碗山药粉,一盘莜面饺子。
   
地皮菜家里没有,干炸蘑菇第一次吃,其他竟与在婆家吃的一样。没想到三十多年与公婆相处,我与蔚县人习俗没有二样。每个周末或节假日,我们一大家子聚餐:豆腐干是平时最常吃的;豆腐是丈夫和儿子最爱吃的;莜面饺子是婆婆经常做的。现在看着这桌饭菜,我怎么能不欣喜?原来我早已融入到普通蔚县人的生活中,尽管从未来过本土,其实公公、婆婆他们也并没离开蔚县人特有的生活方式和习惯,而我家三口没在蔚县生活过一天,在几十年生活中,依然成为地地道道的蔚县人。
   
没了陌生感,谈话随和自然。我想起来时的疑问,想听听谁能提供答案:“各位兄弟,我来时有一条十多公里的路叫”雪绒花大道”,究竟为何改这个名字?”     
   
亦雄说: “那是2003年冯骥才在蔚县‘空中草原’发现被誉为瑞士、奥地利国花的世界名花雪绒花,写了《中国的雪绒花在哪儿》发表在人民日报,后经专家论证,这是目前为止国内发现面积最大、种类最全、生长最集中、保存最完好的雪绒花生长区域。”
   
立三先生补充说:“县里开展“文化治县”策略,进行旅游、迎宾、形象为一体的雪绒花大道改造工程,成为蔚县做优环境、绿色发展、向京津敞开大门的突破口。”
  
一直没说话的若愚插了一句:“那就是面子工程,形象工程,政绩工程。”
   
艾芒说:“管它啥工程,咱开车好走就行。”
   
交谈中,我明白: 蔚县通力打造“雪绒花大道”就是为了热诚欢迎每位旅游休闲的朋友光临景区,提升文化资源,促进经济发展。如果不是亲临蔚县,我恐怕不太在意“空中草原”竟有如此稀缺的世界名花。
   
亦雄说:雪绒花是政绩工程,其实也是有利后人的利民事业 。我很赞成他这样解释。
   
我不会喝酒,可并不影响彼此间相互真诚交流与沟通。我们聊地域历史文化,聊各自对文学的认识,聊世界及中国文学名家,谈到钱钟书时,我说很钦佩他为文的态度,当我讲陈道明拍《围城》去拜访他时,他不像很多大家那样喜出望外,而是冷冷地回绝了。
   
若愚听后,摇摇头说:我和你们观点不同,文学就让他这样的人搞坏了。说着,他喝了一口酒,摆摆手,不说了,和你们想的不一样。
   
我清楚人的个性有别,文学观念与创作经历、经验也各不相同。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岔开话题,我们又聊起蔚县的一些风俗习惯,又回到我之前的温馨氛围中。
   
饭后,我们回州衙拿上我的小行李箱。艾芒开车带走了立三先生。若愚开车和亦雄送我到宾馆。安顿好我住宿,定好第二天开会约定的地点。他们二人才放心地告别。
   
我洗漱完,躺在客房里,翻开一份份报纸,一页页书刊,这块印象中贫瘠的土地上因何会有这么富有的精神食粮?生活在这里的文人血脉中乡土情感因何如此丰厚?那一字字,一句句,蘸着情,带着爱的文字,和他们不善言表的地域性格简直是天壤之别。那一颗颗灵魂中奔放在纸张上的语言,激荡着亲情、爱情、乡情的书刊,怎么能不令我由衷的慨叹?

   我怀抱着写有蔚县乡土情感的书,沉醉在梦乡中,那么甜蜜,那么舒服,浑不知此时身处异乡……

                                         

                             县城古迹  剪纸惊奇

     清凉的早晨,勤奋的人已开始为生活忙碌。沿小街向东步行想去观赏县城老街风景,我站在十字路口不知往哪个方向走,南北街道的尽头都各有座城楼,西南还有座蔚县城地标建筑——南安古塔。这是我从其他途径获取的最深标记,必须先去看看。

    向南沿仿古商业街漫步,没到开门时间,可并不影响一个旁观者了解千年古镇带来的新视角。这点正说明蔚县不再以付出自然环境作为经济发展的高昂代价,过度利用与开采不可再生资源的治县方略发生的彻底改变。“文化立县”的建设思路已见端倪,而对我这个与本地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普通人而言,能如此近距离体会品味这里所发生的变化还是更真,更符合实际,道听途说,间接了解,都不能给人留下直观印象。我庆幸此次的独自寻根之旅:心是静的,情是纯的,人是自由的,写作不带有任何目的的。

     感觉自己从里到外的轻松,大脑更清楚自己来干什么。走近南门,仰望城楼上的字迹,看到“景仙门”三个字,城上建有万山楼。透过门洞望去,是熙熙攘攘的早市人群。我想利用早晨,独自看看县城古韵,就从旁侧走进小巷,南安古塔就在眼前,可巷子太狭窄,无法拍摄它的全貌,更遗憾的是无法在这里留下一张到此一游的照片。我正在南北张望,一对衣着朴实的老夫妇从巷西口推车过来,看样子要去早市买菜。我主动上前:“阿姨,能帮我在这里拍张照片吗?”阿姨很爽快,“行,就是我不会照。”我说:“您站好,我先给您拍一张,这样您就知道如何拍了。”阿姨站在指定点,我按下快门。阿姨过来看看,我告诉她拍照方法,站在她刚才的位置。阿姨半蹲着给我拍,然后让我看看行不行。我说,就是塔尖没拍进去。她说:“站那儿,我再给你拍。”我站好,阿姨撅着屁股,端着相机,怕影响视线,手指错过镜头,她来回看是否把我和古塔都放在小镜框里。听她说行了,我走过去扶她起来。上年纪的人一般腿脚都不好,心存感激地道谢。阿姨说:“没关系,你是外地人,更该帮帮你。不知行不行,我拍了三张。”“阿姨,您?真的太好了,非常感谢您。”阿姨摆摆手,慢慢走上小坡,我这才看到,阿姨的老伴儿推着自行车一声不语地站在坡上默默等着。看着他们老两口消失在巷口,我想起自己已故的父母。他们也经常这样温馨地相伴去买菜购物,一丝亲情的温暖漾在心头。

    整理好相机,我又沿原路向北城门走去,看看那座古建筑叫什么名字。

    这座城门似乎更高一些,走近才看到醒目的字迹:鼓楼。我好奇,蔚县城里的这些古建至今仍在发挥作用。我的家乡古城宣化,三大城楼的门似乎从未使用过。从我在南门楼附近的西马道巷出生,到成长的二十多年里从未见过钟楼、鼓楼、南门楼通行,即使后来改革开放的三十几年也没见过城门开过一次。俗称南门楼的拱极楼现在成什么部门工作点,仍不能通行。三楼一线鼓楼位于中间部位,印象里总有围栏,门洞未开。北边钟楼虽有北方“黄鹤楼”之称,四方洞门敞开,可从不通行。与此相比的首都北京,我去过的几座古城楼,也没开放和使用过。相比之下,我真为蔚县百姓自豪,城门位置显耀,依旧发挥作用。

    穿过城门,我转身看城上的四个大字:“初哉首基”。这是出自《尔雅》的第一句,暗含有“天下第一州”且有开创基业、继往开来之意,现在看来,当初督建此门楼的周芳,的确可称得上是做了件“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事情。

    穿过门洞往北,更让人感觉时光倒流,古朴的民俗民风,安宁悠闲的独自享受生活,我觉得自己穿越到了一个多世纪前的清朝末年。

    亦雄发来短信,邀我到州衙参观。州衙位于蔚县城蔚州镇六街塔巷北,古时叫蔚州署,现在是座集大成的博物馆。

    我从后门进去,看到正在修建的一座看似三层的全木结构楼。亦雄介绍说:它就是魁星楼,塔高29.08米,里面有五层。他指着遍地鲜花说:”这是后花园,怎么样,很漂亮吧?“

   “是很漂亮!”我附和着。

     几个工人正忙着整理,看我拍照,说把护网去掉,还有施工大牌子。我说:“留着吧。这更真实。”

    低矮的花缸里,几支荷叶伸出边沿,淤泥埋着莲藕,过些日子,也许荷花就能绽放。亦雄给我一一介绍这里的建筑结构。这座建于明代,清代又多次重修的州衙早已被毁,现复建的州衙是按《蔚州志》记载,坐北朝南,分东、西、中三路修复。占地46亩,总投资近亿元,从南向北由衙前广场及照壁工程,你昨天晚上看到的,到刚才我们走过的魁星楼及后花园、衙署三部分。其中,处于核心工程的衙署院内建有18处院落、297间房屋,总建筑面积7960平方米。

    他带我分别参观了“张苏纪念室”“蔚县红色文化展馆”“马宝玉纪念室”“李氏三姐妹展室”“蔚州历史名人展”“影视基地展”。这些地方将蔚县人文历史及精彩汇聚起来。我讲过《狼牙山五壮士》一课,知道马宝玉的英雄事迹,却不知道英雄人物与蔚县有关,更不知道那么多熟悉的电视剧竟在蔚县古镇拍摄!

    穿过县衙大堂,亦雄说:“你也拍张照片留念吧。”我看上边写着“明镜高悬”几个烫金大字,一种肃穆之气油然而生,能否将百姓疾苦放在首位,就要把这几个字放在心中。做官易,做事难!

    这座亲民堂中轴通道两侧对称有两座凉亭,正面是座“三间四柱”“三层出檐”的牌楼,上书“公生明”。中国建筑中牌楼设计是最讲究的。我不懂建筑,无法解读更多内涵,可横匾题字,望文生义的解读,这是提醒为官者:时时爱民、亲民,才能公正廉洁,不贪赃枉法,维护封建统治利益,做到国泰民安。看来封建皇帝也需要清官治政!

    蔚州署是蔚县剪纸博物馆,来此必要了解蔚县剪纸历史。王老赏是蔚县剪纸的开创者,他的大弟子周兆明被列入首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中国剪纸文化遗产项目代表性传承人。2009930日,中国剪纸被列为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第四批《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名录》。据史书记载,蔚县剪纸始于清朝道光年间,迄今已有近二百年历史。虽在我国很多地方都有剪纸艺术,但看蔚县剪纸就会惊叹它的独特魅力。这座陈列着蔚县剪纸发展历史的展室里,除了介绍王老赏生平,还有现国家级传承人周淑英(周兆明大女儿)的作品。

    亦雄又引我观赏蔚县原创剪纸作品大赛展。我不能用一句简单的词形容所目睹的一幅幅剪纸艺术品。在这座艺术之宫里,我感觉自己的词汇和语言是那样的贫乏,竟不知该用怎样的文字描写它带给我的惊叹和震撼。我无法想象一件件精美的剪纸作品不是用剪刀剪,而是用刻刀一刀刀刻出来。

    小时候,我见过母亲剪窗花的情景:一张红纸在她手里折成几折,剪刀在她手里翻飞起舞,甚至都没任何用笔勾画的图案,凭借大脑的灵感,一幅对称的窗花展现在眼前。这常常是我在小伙伴面前最自豪的时刻,他们的母亲不会这门手艺。

    眼前这些艺术品是多彩的,鲜亮的,灵动的,叹为观止可以说明我的震撼吧!我由衷地为蔚县自豪,为河北自豪,为中国自豪!如果没有一个个乐于坚守本土艺术之根,没有乐于传承民族传统绝技的人,祖先留下的文化艺术精髓何能流传至今?

    来到这里,我为此次的寻根之旅赋予了更多内涵,不信,您和我一起走吧,寻根之旅还在继续……

                                           

                                文学荟萃  汲取养分

    州衙参观,让我此次的寻根之旅触到了蔚县的历史特点,但感觉依旧读到的是皮毛,怎么才能触到她的灵魂?犹如交朋结友,总喜欢交心一般。我爱上了蔚县,也希望她能袒露真诚,让我看到她的内心,这才可以成为知音。

   立三先生过来喊我们一起去国土局听讲座。穿过州衙广场,向东走进古塔小巷。我想起锦州辽塔,从外观上,它们极为相似,只是锦州辽塔有绿树相衬,特别是夜幕之下,彩灯辉映,百姓在公园自由呼吸,歌舞升平,人们既可观赏塔建之奇,又可在她身边穿行在林中休憩。相比之下,南安古塔似乎被囚禁在狭小庭院里一隅,无法让世人欣赏它完整的美。经过塔院时,我探身看了一眼,塔院虽有建筑与之相配,可毕竟私人住宅,经营剪纸直销生意。

   从小巷过去,我突然看到不远处,一群毛色洁白的羊在干河岸边吃草。立三先生问:很像羊群吧?我定睛细瞧,才发现那是护城河岸耸立的石头。走上小桥向南行走,我扭头向北瞧着着万仙楼下景仙门内来往的人们:不是拎菜过去,就是正往这边过来购物。石桥东侧,一汪碧水微荡涟漪,几分秀色烘托出县城百姓生活的悠闲自在。道路两侧的店铺门前,堆放着各种货物,一派生机的老街景象,整条街也听不到大声叫卖的喧闹。横穿公路向东,走到三岔口中间的空地,我看见有座木质小牌楼,写着蔚州古城简介,一幅彩色导游图。我们三人向右去早餐店吃饭。荞面饸饹也是蔚县特色,好吃,爽口,就连这里的包子都比一般旅游地实惠,馅满肉多,看态度、品滋味、价钱便宜。做生意讲究诚信为本,看得出这家生意非常好。

    往前走,我们遇到摄影师石岭秋云,乘车一起到开会地点。国土局五楼会议室早已布置,红色横幅白色字体:“《诗刊》《北京文学》走进蔚州名家讲座”。看看桌上标牌:商震、师力斌、张怀都不认识。

    我坐在第二排,看到熟悉的微澜、欢乐人生、深谷幽兰,还有涞源认识的几位文友,还和早就知道,却未曾谋面的墨写的忧伤打了招呼,县作协成员听课的人真不少。大家坐定,老师也进来了。

    张怀引着商震和师力斌坐下,给大家介绍情况。我看商震,年龄比我大,不胖,身材大概在一米七以上,一件格子短袖衫,圆摆散在深色裤外,头发略微长点,自来卷,很蓬松,脸微黑,但很健康。

   师力斌,瘦瘦的,个子比商震略低一点儿,头发从右梳到左,光光的大脑门,脸很白净,架着一副近视镜,一件青白竖条短袖衫,下摆扎在黑色皮带的灰白长裤里,显得文质彬彬,很有精神。

    商震没带稿子。我想:在涞源,中国散文学会名誉会长石英老师年近八旬,讲话都要手写发言稿,还告诉过我,他讲完的稿子都会毁掉。商震没稿子,他是不是会随意讲呢?我要认真听他讲课,希望能记录他每句对我写作有用的观点和经验。

    我的疑虑是多余的。商老师说:诗歌创作就是在找知音。他扼要提出三点:一、诗歌要真实表现情绪状态;二、诗歌创作与环境的关系;三、诗歌是精神追求的审美力量。

    也许是做过文秘工作,我记录的速度很快,如果不是花眼,可能更喜欢用笔写文章。人不可貌相,这话说的很对。一个陌生人,你要想了解他,几句话就能知道深浅。商震不写稿子,看似随性,可要说的内容全在大脑里。如果有条理,有轻重主次的叙述。这人的口才堪称不凡。他说自己做过教师。其实教师职业,不一定都能写会说。何况要给几十位从事写作的人讲座,这不是说自己的经历,而是有目的的一次特殊培训。

    他在叙述过程为了所提出的观点,往往要找一个恰当的事例加以说明。他说写诗要扎好基础,这是创作之本。他说要写真话,写真实的状态,真实的表现情感。他还说日记,记录就是习惯,诗歌有日记功能。人的感官要真实。他说叙述的主题与叙述者是有关系的,如果不懂叙述的人,是很难写出好诗歌的,更不要说有效传达情感了。诗歌不是找读者,而是找诗人。他举了《西厢记》中崔莺莺写的《明月三五夜》:“待月西厢下,迎风户半开。拂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手帕拿在别人手里,这首诗毫无意义,可到了张生手中就明白每句诗的含义。

    在讲第二点时,他讲了诗歌中“我”和环境的关系。商震老师讲到自然状态中,“我”的存在。这里指的是精神,心理上的感受。他说:诗歌要有”我“的情感,突出”自我“的心理。诗歌是不讲理的,取决于个人情感,就是借用自然,人文来承载个人的情感。当然,个人情绪对诗歌的反映不能反常识,在符合常理情况下,可以自由发挥自我情绪,以此物比他物,这是比兴不是比喻。写在诗中的不是自然的,而是心理的。我特别赞赏他说:一个无根的植物是长不大的。中华民族最基本的审美是离不开本土的,离开了本土的文化就会变异。自身环境的变化,使内在的情感、情绪发生变化,感情没有得到释放。我想起赵本山曾携弟子到美国表演,可这位南北通吃的”小品王“,却在美国没了市场。为什么?不言而喻。你的根不在那里。美国人的审美和中国人怎么会相同呢?

    他讲到第三方面时,说:要让人看出你的自然生活状态与情绪状态,真实就是力量,但有条件,生活情绪真实,具有”自我“心理,让典型、自然场景表现出来,用什么方式承载你的感情、情绪?想象力是无中生有,这需要经验,生活积累的经验。生活与活着是两个方面。诗人、作家脑海要有硬盘,决定你的想象力是否丰厚。中国诗歌从《诗经》开始就有标准:叙事与抒情相结合。审美的基本标准就是平衡彼此。如果诗歌中叙述与抒情失衡,就不是好诗!

    商震老师讲课的语速适中,不急不躁,有条不紊,让我再次感觉自己的寻根之旅有了丰厚的收益。诗歌、散文、小说,原本有别,这是指文体,可就彼此间的根来说,它们是相同的。那是文学的真实性,情感的真实性。个人与写作内容的关系,与生活经验,环境的关系,都是密不可分的!

    记得参加省小说年会时,党总书记魏平说过:作家需要有责任和使命感,是引领社会文明,精神价值追求的思想、艺术的体现。个人价值观与现实要相结合,选题要与时代脉搏相和谐,这样的作品才有生命力,持久力。她说:一个文化小圈子里的孤芳自赏,要体现作家价值,不能远离社会走到边缘,更要贴近生活,更要弘扬传统,传播正能量,为地区文化历史做贡献。她还提到了申奥问题:作家不能忘了社会职责,发挥文学魅力,为本区域服务。我记得听徐则臣的讲座,他说:不具备做案头工作的作家不是好作家。处理很多资料,对材料洞察恰是人的内心出微的地方。他还说写长篇不要写自己的小机灵,怕挑毛病。别畏首畏尾,大长篇是有毛病的,结构方面堪称完善是可疑的。一个作家的认识是超前的,告知引导社会,即使是别人认为错的,也要坚持。因为,许多事情随着时代的发展,也会发生认识上的偏差。无必要大叙事,可以从一两个人的关系与大时代相关联,扯上关系,通过小叙事展开大叙事,与时代相联,表现大时代,大背景。

    这是我第三次听专家讲课,徐则臣的小说,石英、尧山壁、刘绍本老师的散文创作,商震的诗歌讲座,还有师力斌关于诗歌现实创作与报刊发行在中国存在的现实问题。这几方面,我认为缺一不可,只有将这些汇总在一起,才是我要寻找到的文学之本。

热闹的拍照合影,我无不感到蔚县文化氛围的浓郁,难怪有很多作家作品!蔚州仿佛是块肥沃的土地,滋养着泥土中的根基,孕育着百花盛开,植根于古城历史的文人,怎能不争奇斗艳?                     

                      

 十一

                         寻佛守德  心畅坦然

    午后的阳光亦如我的心炽热,燃烧着热情。满眼的绿野带给人激情,远远望去,挺拔的风力发电塔在南山的每个山头点缀耀眼纯白的色彩。车停在村外的小山坡上。一座小庙坐落在村边不远处。外观上,小寺极为普通,如同萝川人一样。
      
山门正面的廊檐下,一块宝蓝色匾额写着“峰山寺”三个金色行体字。褪了色的朱红庙门两侧四个有些笔画模糊的“阿弥陀佛”。门口一座没有香火的绿色小鼎炉孤零零的独自矗立着。左边小山门的造型很别致,但和正门一样,紧紧锁着。右侧的小山门敞开,轻轻走进去,看到正对门的山墙上,突出出来的部分,看似犹如一面影壁,红色为底,烫金色一个大大的“佛”字。进门左边的高台上,一座四角小亭,垂挂一座铁钟。

       小四合院的四个方向都有庙堂。几个年轻游客,正走进南面的天王殿,里面有尊送子娘娘塑像。女孩儿从桌上的木筒里抽了一签,男孩跪在像前的小圆垫子上磕头。门口是两座靠立墙壁的石碑,据说是顺治、道光年间,重修寺庙的碑记。
      
正面就是大雄宝殿。一位个子瘦小,身着宽大黄色袈裟的僧人走出迎接。亦雄说明来意,我拍了两张院内建筑,也随他们进了正殿。令我吃惊的是,这座外观极为普通的小寺院,竟有座金色安详的卧佛。释迦牟尼在拘尸那揭罗国收最后一个弟子善贤后,便“入寂灭乐,于双树间北首而卧”。人参悲戚,感叹大觉世尊将寂灭,众生福尽。释迦牟尼便“右胁卧狮子床”安慰大家。这情景便是后来的卧佛形象。
       
大殿里每尊塑像都面容慈祥温和,他们或盘坐莲花台上,或脚踩莲蓬。僧人指着壁画说:“这些内容讲述的都是佛传故事。你看!”说着,给我指着中间上图,”那是佛祖出生,九龙吐水给释迦牟尼浴身。“听清声音,我才注意,身边着袈裟的僧人不是比丘,而是比丘尼。

     看我望着一幅壁画出神,师父说:“那是佛祖母亲梦見一头口含白莲小象,騰空而降,从右胁入身,吸日月之光孕育。后在兰毗尼园无忧树诞下佛祖,他下地能走,周行7步,步步生莲。”我说:“佛教中总与莲花有关也有此因。”

      在写《心中有本真》中,我曾讲述自己对释迦牟尼及佛教的认识。我不信佛,却由衷敬仰佛祖及佛法教义。我见人们常在手腕上佩戴佛珠,也有朋友信奉佛教,可与眼前这位剃度为尼,献身佛法,出家住寺的修行者相比,我似乎明白了更多寻根人的追求。

      师父介绍大殿右侧的小屋,是她做饭的地方。说着,便推开屋门请我们进去看看。屋内大炕上摆放着很多蔬菜瓜果,有座灶台,不过平时她就用电饭锅熬点粥喝。她说自己从北京林业局退休,来此四年,都是百姓送来生活所需。我看门口小桌上有本《佛教念诵集》,还有厚厚的佛法教义。对眼前的师父更加敬重。

       据她说曾考察过很多地方,想找个能住寺的庙宇,后来发现河北蔚县城南宋家庄镇郑家庄村边的这座峰山寺,无论是位置、地势、造型、还是风水都很好,特别是院里姿态孤傲的松树。她说:“别看这课小树不遒劲笔直,却相当有形。”
        
我很好奇她独自在寺庙里生活、修行,难道一点都不觉得害怕?她说最初来这里地方,也是征得相关部门同意,佛教主持让她先住几天试试,没有其他动静,没人扔出行李,就可以在此落脚。她说,四年里,和当地百姓关系融洽。他们家里种的果蔬收获了,就先给她送来。她吃不了就晾晒成干。村里有人生病,她也会买些礼物去探望。

      送我们出了山门,临别时,她告诉我,村里的小孩儿遇到她都喊:师父好,然后说“阿弥陀佛”。她就会告诉孩子们多学学《弟子规》。
      
她站在路口,面带笑容,左手立掌,右手拿着草帽目送我们,蓝天白云相衬托,青山绿树为背景,身着袈裟临清风,望上去,感觉老人俨然就是一尊慈悲现世佛。

     我心中一直有点疑虑似乎破解了,真正信仰佛法,不是到处拉人传教。我参观的整个过程,她没让我们抽签算卦,更没要求我们敬香拜佛。我终于明白佛与莲的关系:佛既是莲,莲就是佛。佛在心里,莲在自然。佛心无法看到,而莲心则是人们肉眼能看到的佛性外在表现。正如周敦颐在《爱莲说》里赞美的那样:”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我想:世间万物皆有不同生命形式:一是外在,肉眼能观;二是内在,只有用心才可感觉。也就是我一直以来都在思考:是不是生命都有两种存在空间:一种是以肉体生存的自然体;一种是超物质的精神内化追求。雨果有句名言:“比陆地广阔的是海洋,比海洋广阔的是天空,比天空更广阔的是人的内心。” 
      
两千五百六十年岁月沧桑, 佛祖肉身早已化为舍利,如果不是精神世界有无限魔力,因何被帝王将相乃至贫民百姓如此推崇。大凡历史兴盛期,皆会留下无数土木建造的寺院庙宇,足见人类看不到的精神世界是何等富有魅力。
     
我敬佩这位住寺比丘尼,六十多岁,却能抛开都市生活,受戒带徒,修行善果。这不就是真正的寻求教义之本吗?
     
我想从心里赠给这位寻佛教佛法之根的老人这样几句:吾自莲花心中开,不慕凡尘名利来。善恶人事有因由,果实行为独自摘。不求世人皆明晓,但求无欲自然态。生老病死不可惧,地德天命成方圆。

                                         十二

                                  道义古堡郑家庄

 石岭秋云开车去了,说:“前边不远,咱们步行走过去看看。”跟在后边的亦雄说:“你拍上牛圈吧,你在城里看不到原生态。”

 的确如此,原生态生活,可能只在远离城市的乡村。老宅院里的杏树高出破旧屋顶,我举着相机拍摄,立三先生说:“从这边过去,近处能拍的好些。”

 我按他说的,居高临下将院落收入镜头。屋子的门口有位老太太坐在屋檐下的阴凉处,熟透的黄杏满地都是,几畦菜地稀稀疏疏的长着不知什么。隔壁的四合院,房子更破旧,可正房和西房的窗户下边的玻璃很明亮,上边糊的窗纸很白净。我记得童年时,爷爷的院子就是这样的。不知是不是在城里长大的缘故,特别喜欢厚重的农家味道。亦雄挥挥手喊:“快走吧,带你看更有特点的地方。”我匆忙拍了两张照片,等回去再好好品味一番。

与这两处旧宅隔着石子路,有几处建造整齐的砖瓦房。路拐弯的地方,有几个贴墙跟坐着的村里人,对面有四五棵杨树,十来个乘凉的爷们儿正往我们这边瞧。立三先生说:“你看,农村就这样,闲着没事,人们就集中在墙根、树下聊天,交流信息,啥事也传播得很快。“我想起儿时暑假回老家,总是在村口的大柳树下看到爷爷。

石岭秋云的车早就开过去了,亦雄走在前边带路,我和立三先生紧随其后。村中心有棵粗壮的老柳树,枝繁叶茂,柳条低垂,形成一个巨型大伞,树下乘凉聊天的男女老少比刚才看到的人多,围坐在树周围的石头上,形成半个圆。走近能看到树根裸露出地面,没几个人在意我们,就连两只顽皮的小狗,只顾沉浸在它们的快乐嬉戏中,根本不理会外来的是什么人。别说叫了,看都懒得看我们一眼,依旧做着它们的游戏。

 树后有个圆形水潭,农村人叫麻黄坑。我老姨生活的农村也有这样的水潭,原本是沤白麻的水塘,平时用它洗衣,缺水时,也会用它洗菜做饭。老姨唯一的儿子十岁那年,就是被麻黄坑吞噬生命。这个水潭没有围栏,依然有人坐在岸边垂钓。

亦雄做向导,我边走边随意拍摄认为难得的痕迹。与大柳树隔着公路有好几座古建,砖木结构的小戏台旁就是一座完全用灰砖建造的古堡城门。有点像长城方台,门洞顶是圆的,堡门外部顶上是用灰砖垒成的十字空心,既可射击又可瞭望,不过,感觉低矮不会是军事设施,或许只是装饰而已。堡门上方有两块半砖面上雕刻着繁体的”郑家庄“三个字,可是”庄“字既非繁体,也非简体,是现在简体”庄“多了一点。清代遗留匾额书法或建筑题名的庄字很多都这么写。古堡名两侧的繁体是”乾隆岁次甲寅年,四月  仝立“也就是1794年农历四月,仝字也有姓氏,我没考证,暂且妄自推断这是写的修建时间和仝姓人立此堡门吧!灰砖侧面立起来打磨成四分之一圆面,将四整,两多半块,两半块,四小半块拼接成一个矩形,将古堡名围在里面,既突出,又美观。古堡名的左右斜下角,有两个突出门墙平面的方形横柱,正面刻着篆字,我无法辨析是什么字。

村中间有座小庙宇,站在远处拍摄全景,横匾上的四个繁体字“戀懸烈日”。第二个繁体字我们四人一下子谁也不看不出来。想了一会儿,亦雄才从他工作的州衙”明鏡高懸“中得到启发,突然想起来告诉我们这几个字就是”恋悬烈日“。

我从台阶上去,右侧外墙写着关帝圣君,下面白底黑字没有细看。门口顶上悬挂一口小钟,门廊里的绘画色彩依旧很鲜艳。想必是“关帝庙”。关羽是三国时期蜀国五虎大将之一,可他在中国历史上以“忠义”著称,历史上”文圣唯孔子,武圣为关公”。一座关帝圣殿,就是这方水土的民俗民风的展示;一尊关公圣像(商贾们专门由关帝阁请回关公),就是千万民众的道德楷模和精神寄托;一块青石古碑,就是一个感天动地的忠义教案。至于匾额上的字,不外乎就是忠义之道,如同高悬天空的烈日,普泽四方百姓。

我仔细观察,村中遗落的古建造型,与山西建筑极为相似,远比我在怀来镇边古城看到的四合院更富有艺术性,虽然都是山西移民,可这些房屋最早的主人,地位一定更为显赫,家底更加殷实,而且多是经商富甲躲避战乱流落于此,安居乐业,不闻世事。我看到村里还有座小小的观音殿。这是那些先人为求心中平和,修建此殿寻求内心安宁,慈悲为怀,普度众生的愿望之本。

  隔着一段段残垣断壁,我拍的老宅四合院,门楼独特造型与阴云飘动的天空相称,犹如一把未完全撑开的小伞。山墙屋顶廊檐,屋瓦形成平行宽度的圆滑线条,极富观赏价值。我想起雕塑大师罗丹的那句名言:“对于我们的眼睛来说,不是没有美,而是缺少发现。”

 走出古堡的砖砌拱门时,我注意到古堡门洞上方三个突出的繁体字——“平安门”。想必这正是建造古堡人的初衷:这座民堡的大门,既是通往外界之门,更是百姓企盼家人平安归来必经之路!

乘车离开郑家庄时,我突然明白:这里的百姓因何对外来人没恶意,忠厚善良,信奉佛法,尊崇关帝忠义,传播观音慈悲情怀,这正是峰山寺住尼师的根由。郑家庄的道路成交叉状,而峰山寺就是中间的那个点,由此看来,兴建寺院的方丈就是看到郑家庄的风水,以“义”字来突出古堡村民之风,可谓名副其实。

一路上,我都沉浸在这座小小的古堡村落留给我的美好记忆:有山有水,有寺有庙,既信奉普世慈悲,又崇尚忠义。上对君王,下抚贫民,郑家庄人有自己的一定之规,难怪百姓惠普心善,沉坐百年柳,心境淡然,安详悠闲,我由衷地祝福他们,倚根寻缘,富贵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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