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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中随思
作者:常辉芳
            又是一年雪来到,银装素裹,不失妖娆。凤城大地尚未褪去浓密的绿装,银白的嫁衣就迫不及待披在身上。从雨滴变雪粒再成雪片,洋洋洒洒一夜之间,美丽的凤城换了模样。

“小雪”时节恰逢大雪来临。节气里,这座城市身着美丽的外衣,更显风姿绰约。雪如精灵,飘在空中,肆意潇洒;落在枝头,轻盈翘首。洒向田野,入地无踪。雪若孩童,时而狂妄飞舞,时而静若处子,时而嬉笑打闹,时而沉寂酣睡。大雪来到,天冷地泞,却无法阻挡人们对雪的追逐与喜爱。

看着兴奋的孩子们在雪地里欢呼雀跃,堆雪人、打雪仗,尽享属于北方儿童久违的欢乐。不由想起2009年秋末冬初那场突如其来的大雪。农历九月飞雪,厚重的令人意外。高速限行、学校停课、温室大棚坍塌成片、家禽牲口死伤无数。我和同事们奔波在新闻一线,脚穿鲜红的雨鞋走入白茫茫的田野,用手捧开厚厚的大雪展示小麦灾情;身着厚厚的棉服走进牧场,采录舍圈倒坍,不小心一脚踏入雪下软绵的粪堆;手持话筒钻入温室大棚,眼镜瞬间模糊不清,是温差升起的雾,还是悯农落下的泪,已经分不清。我们在雪后低温中连续作战,手冻僵了,双手搓一搓,用嘴呵一呵,随后继续话题;双脚站麻了,回首跺一跺、相互跳一跳,转身继续采访。那段时间,除却对灾情的悲悯,由于跟踪报道及时,灾后重建工作得以顺利展开,身为记者的大家虽累却是快乐的。从8点到下午1点,在泥泞的路上连续走访3个乡镇、6个灾点,也正是那时,我生平第一次明白了“饥寒交迫”的滋味,体味到大雪之后,不仅有美如画的风景,也会有苦无边的灾情。

雪还在继续,孩子们的笑声也在继续。在他们的相互配合下,一个“衣冠不整”的雪人很快成型了。目睹他们冻红的小脸,伸手接住飞至眼前的雪球,看到一双无邪而俏皮的眼睛,整个人瞬间快乐起来。原来笑声是可以传染的,发自内心的快乐是不需要理由的。走进孩子们中间,和他们一起雕琢那个快要成型的雪人,圆圆的头、肥硕的身体、树叶做成的眼睛、扫帚插起了鼻子、家用垃圾筒变成了帽子,一个憨态可掬惹人垂怜的雪人在我们的手中诞生了。

微风吹拂,垂柳的绿叶还未落去,载着轻盈的雪花在街头轻轻摇曳,洁白中浸着墨绿、墨绿中润着洁白,饶是最会调配颜色的画师涂抹而出的画也不过如此吧!马路中间的松柏也因这大朵的雪花压得枝头垂落下来。枝干依然挺拔,末端却稍显弯曲下垂,又多了几分厚重的柔美。

“为什么我的眼中充满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的深沉”,原来此地此景已经深深嵌入我的生命里。美丽的凤城在20年的变迁中,让目睹者已经深深爱上、并时时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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