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盼来了暑假,一切忙碌,一切琐事,都暂时搁置起来。身心确确松弛开去,以往的那些疲惫,烦闷,奔忙离我渐行渐远。乡邻见我曾笑着说,坐办公室多好,轻松,自在,不受风吹雨淋,我默然一笑,没有争辩,其实一种心的累比那身体,四肢的累 又有何种区别呢。
七月的田野,墨绿成画,茁壮成长的玉米,布满田间,远远近近,高高矮矮,都随风摇曳,充斥在我的眼帘。走进大自然,别提身心有多么轻松,舒畅。放眼天空,白云朵朵,遥望远方绿树成行。远处的高速铁路上,一列动车飞驰而过,近处的高速公路上,各种大汽车小轿车南来北往,川流不息,一派繁忙就在眼前。
信步踱去,一块长势茂盛,绿油油,齐刷刷的玉米田展现在眼前,啊,这就是我的地块,我的一方水土,这许多年,我没有舍弃它,没有叫它荒芜,因为这块田地给我提供了经济支柱,让我在生活当中度过了一个又一个难关,孩子上大学,母亲的住院治病及去世安葬等,都助了我一臂之力,我怎能将它忘记,将它抛弃呢。
在地的一角,有一座坟茔,那里埋葬着我的母亲,埋葬着永远长眠,在也不可能醒来的我的母亲。我曾不止一次的这样想,我的母亲出远门了,可是这一次却不同以往,这一次是再也没有回头路的远门,我不止一次的流淌着眼泪,我想这一次母亲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从此再也不可能看见母亲的笑脸,再也不可能听见母亲的唠叨。可是每当我走到这块田地,看见母亲的这座坟茔时,我又感觉母亲没有走远,她就在自己的田地里劳作,忙碌,休息。因此,每当我想念母亲的时候,我都会来到这里,围着母亲的墓地转几圈,同母亲说几句话,虽然我知道母亲再也听不到我的喃喃自语,可是我的心里会好受许多。
四季变化,斗转星移,眼下的日子可谓幸福指数挺高,吃得好,穿的好,肉不想吃了,想吃素菜,人人都不想胖了,想减肥,真是今非昔比。在母亲生活的那个年代,可谓饥寒交迫,在我上高中的时候,缺吃少喝,亲戚及周围乡邻都说,叫孩子下学吧,回来挣工分吧,保命要紧,可是母亲决议不可,她说头拱着地也得让孩子们上学,也得让孩子们有文化。母亲曾经给人家洗过衣服,给人家当过帮工,求亲戚,求友人,含辛茹苦,骨廋如材,终于让我们兄弟姐妹学业有成,个个都成了独挡一面的单位主力。
在我们长大以后,走上了工作岗位时,母亲开始荣光了,乡里人都说我的母亲有远见,有毅力,叫孩子们都成了有用之才。母亲听了以后乐了,好像过去的劳累与屈辱都烟消云散了,母亲的脸上有了笑容,母亲的身体也渐渐丰满起来。
一晃几十年过去,母亲离开我们已经有六七年了,望着这块茁壮成长的玉米田,望着母亲的坟茔,我顿足了很久很久。
作者简介:刘全利,男,南皮县人,曾在((沧州日报))发表作品,现供职于南皮教育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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