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心儿来到了石家庄一个叫做光禄山庄的地方,在雨中,我牵着文友的手,聊着文学去听雨。淅沥中,心儿如午夜的睡莲,悄然绽放,这不是梦,是真实的友情邂逅。
在雨中,我们共撑一把小伞,那种温馨我很熟悉,顷刻间把我带进童年的回忆。忘不了儿时,我和母亲、姐姐共撑一把伞,雨的来临,将我们同血脉的身体更加拉近。如今想来,这种回忆是那么遥不可及。近年来,我不知不觉地迷恋上这种感觉, 尤其是母亲年迈后,很少再与她徜徉蒙蒙细雨里。我与姐姐亦是天涯相隔,虽不用鸿雁传书,也是梦中难见。
在重阳节的安禄山庄,我又一次重温了这种亲情般的温暖,放松地与大家亲热,让我感到那么熟悉,那么快乐,我知道,这是亲情赋予我的一种天性。
这感觉已经深深沉浸在我的灵犀中了,哪怕回来后,每次看到我和咏华姐、司娜妹、剑新姐的革命闯将的照片,都笑得肚子疼。四个小女人飒爽英姿摆拍,尤其剑新姐缀在最后若有所思的样子好可爱,总也让我看不够。
第二张五朵金花中的伪金花仲一弟,这个党代表蛮像那么回事呢,给我们背包,拿水,照相,真是合格的后勤部长。
第三张爬山时幽默的导游小伙给大家讲西柏坡的红色历史,说到尽兴的地方竟然表演起东北的二人转,他一个人客串男女两个角色。他的表演很有感染力,听着听着,我们情不自禁地跟着哼唱,扭起秧歌……
一群情投意合的文学朋友,在山间,在雨中,在安禄山庄泥泞的黄土路上,随处都是舞台,歌声笑声相伴一路,这样美好的时光怎么不令人艳羡?在西柏坡,我和咏华姐开心地炫舞,在伟人故居前,在石磨上,在粮囤旁,亲亲姐妹,如同怒放的山丹丹花。
上午的安禄山文学院揭牌仪式结束后,时间尚早,听说山后有一片野花椒树林,于是何老师带着我和司娜去采摘花椒。大家都不熟悉花椒树的样子,看看这棵有点像,看看那片林也有几分相似,我模糊记得小学时校园里有棵花椒树,它的叶片像枣树,黑色粗糙的树皮,枝上有小刺,还有花椒的清香味。大家笑着自己真是孔夫子的学生,整天吃花椒,竟然不识树。
在一块土坡下终于找到了朋友说的那片野花椒林,我们奔过去,原来花椒树真得很像枣树,虬枝旁逸斜出,成串的花椒颗粒饱满又艳丽,只是刺很多,采摘时必须小心翼翼,一个疏忽就被它扎了。花椒树很有个性,细观自然界的生物,但凡有点价值的东西,它都很聪明,懂得自我保护。不管这个世界是否接纳,首先要自我认可。
风缠缠绵绵,雨柔柔润润,泥土的清香与花椒的清雅交织在一起,令人迷醉,让人痴狂地既想高歌一曲,又想安卧落叶上,幻梦童话里的睡美人。身心的每个细胞都张着嘴巴贪婪地吮吸着,那种舒畅就像做了一次深度的心灵按摩。林间的花草树木安静得如同被催眠,雨丝在叶片耳旁私语着,沙沙沙,如同春蚕吃着桑叶。雨珠在叶片上慢慢地聚合,一汪碎银微颤着,终于叶儿擎不住了,断珠般滴落着。清爽的气味,静美的画面,天籁般的妙音,静立林间,沉醉着,脑海里构思着一篇篇美丽的童话。
“芳芳,你们摘的时候留心脚下,注意扎手。”何老师的提醒,让我收回思绪,加快了采摘的速度。一会儿,我们就摘了一大兜。原来是何老师听一个朋友说,最近两年她忙着在电脑上写作,长时间低头看屏幕,眼睛干涩,头晕。何老师知道花椒枝叶泡脚治病的偏方,又听说这里有野花椒,于是他主动帮朋友采花椒治病。很幸运我和司娜与他在楼道里巧遇,于是才有了这次独特的雨中采摘野花椒的经历。
花椒林旁还有一片野山楂林,地上的山泥很湿滑,我们拉着手小心地打着出溜,在林间钻来钻去,每当发现一枚红宝石般的小果,孩子般开心地叫着,闹着。何老师看我和司娜很喜欢小红果,摘得更起劲了,他充分发挥高个子的优势,够了这个,又去摘那颗,好几次差点滑倒,惹得我们的心总是提溜到嗓子眼,有几棵树长在高坡上,地上植被枯草很茂密,根本搞不清楚下面的虚实。
何老师轻轻摇晃着果树,小红果噼里啪啦地散落下来,我蹲在地上捡拾着。贴近大地,那景色更让我激动,青苔、绿草、野花、各色的落叶,还有星星点点的小蘑菇,如同大地的灵耳,好奇地注视着我。红彤彤的小果缀在其间,仿佛淘气地孩子撅着小嘴巴撒娇呢,一串串一把把,捧在掌心细细打量,红玛瑙般的山楂果挂着晶莹的雨珠,可爱至极。生活真像童话,真想一直生活在童话里。
一手捧着清香的花椒,一手捧着香艳的小红果,我和司娜恋恋不舍地跟在何老师他们的后面,聊着文学,聊着人生,在雨中漫步。走过一片棉花地,深秋的棉田就像一幅水墨画,爆开的棉桃仿佛落在地上的云朵,安静地睡着。自小生活在承德的司娜没有见过长在地里的棉花,惊讶地就像找到心爱的王子,三步两步冲到棉田里,小心地采摘一枝棉桃,金玫瑰似的捧在手里,跳着,唱着。何老师和邢台的文友提着花椒走在前面,我捧着小红果,司娜举着棉桃枝,每个人都收获了自己的快乐。
回到宾馆,我和何娜把那捧小红果献给了剑新姐的老父亲,一个令人尊敬的老作家,年近九旬,参会最年长的老人家。何老师捧上一把金灿灿的山菊花,东风夫妇奉上洒金大红纸寿字中堂,咏华姐献上真诚的拥抱,老爷子开心地合不上嘴了,与我们握手合影。
晚上,秋雨依然在淅沥,几个书画家在小会议室即兴创作,我和司娜小蜜蜂般徜徉在书画间,帮老师们展纸、研磨、润笔。没想到在这里邂逅了边国政老师,自2008年虎山诗会一别已八年,热热地握手,亲切地交流,甚是欢欣。东风大哥为我书写了遒劲飘逸的“厚德载物”,捧着这份珍贵的墨宝,身心都染上了几分墨香。
快乐其实很容易,不论在什么地方,和快乐的人在一起,走到哪里都是乐土。
此刻窗外又在下雨,小雨轻轻地飘着,一丝丝,一串串,慢慢地落进我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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