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来,繁琐的工作和纠结的生意使我全失了写作的灵感,然而一场梦醒感悟又呼唤年近不惑的我提笔书写自己的流年纪事。
刚刚在梦中回到了我居住八年的单身宿舍,这里我称之为"单身天堂",不过梦到它已焕然一新,而且还有两个大投影,投影中有些大字幕,充满了勃勃的生机,我的“单身天堂”是我们国营公司为单身们准备的,是一个人员杂居的住所,这是个过渡的产物,住的人主要是刚刚毕业还未成家的单身男女,刚刚调入单位而夫妻仍然两地分居的中年同胞,刚刚结婚没有住房的通过给公司申请可得到一小间房,连宿舍厨房于一室。还有象我宿舍接纳的居无住所的同学,老乡,好友,等等。
继续回到梦中,我见到了很多很多熟悉的面孔,感到无比的亲切,因为从我们这个“单身天堂”走出去了很多很多人,由于我18岁参加工作,所以成了八年来资历最老的住户,所以跟单身宿舍感情也最深。我想大多人跟我一样都有着这种住单身的经历,所以容易产生共鸣,令我终生难忘的除了单身宿舍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更难忘的是这里的同胞,九二九三年由于外贸效益好,那时每年进公司的大中专生都有二三十号人,从人民大学,中国政法大学的大学生和研究生,到我们十八九岁就参加工作的中专生,从学经济的贸易的到学农业的科研的人力资源的都有,现在我们部分单身兄弟逢年过节仍要聚上一聚。十五年过去了,那些熟悉的面孔仍然能够清晰地滑落到我的眼前,甚至烧锅炉的光棍老于师父都让我印象深刻,老于师傅是井陉人,长相虽然难看但是一脸憨厚,他那有个单人洗澡间,我们经常走后门过去洗澡,也经常把公司发放的福利,过年的挂历,或下属公司送来的土特产品给于师傅分享一些,于师傅依然是光棍一人,无牵无挂,现在沦落何方我也不知道了,反正贫民出身的我以前还是经常和于师傅调侃一番。难忘我的邻居梁子哥,梁子哥最爱打麻将,我刚上班时,隔壁整晚麻将声,单身时期麻将是消磨无聊时光的主要方式之一,然而那个朴实的邻居梁子哥也由于鼻癌在他三十几岁的时侯永远离开了我们,从我刚进公司就见他的鼻子头一直是红的,到我们后来一起登山,一起打球,最后参加他的追悼会看到瘦的只有几十斤的身体,他安详地躺在遗体告别室,身高一米八的个子抽的像个小老头,我们拿着《梁子,一路走好》的悼词,为梁子哥默默送行,过去的一切历历在目。难忘大家在二楼阳台上看世界杯大家坚持到深夜,难忘喝多的单身在耍酒风大喊大叫甚至打架闹事,也有很多兢兢业业的志向远大的单身同胞夜里苦读深造,有些考上了mba的和注册会计师,然后离开“泰坦尼克号”似的国企到北京去发展的,也有到香港深圳长住定居的富翁,也有下海经商摶杀几起几落,但现在失去联系不知沦落何方或已大富大贵的同胞,也有抓住时机进入机关的幸运儿。也有在单身宿舍紧抓时机由单身男女最终成双成对的缘份夫妻,等等。
总之,“单身天堂”存储了我们上百人的梦,我想这些在这里生活过的同胞也会常常回想甚至梦回这片亲热的故土,更留恋这里同胞们之间的珍贵的友情。
一口气有灵感就哆嗦了这么几句,我伸个懒腰,望望窗外已经放亮,小鸟清脆的叫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要重新回到生活以及生意的奔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