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今天可起得不晚啊。”
等玉来开了门,李贵一脚跨进门来,一边挖苦中带着促狭冲她笑,一边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掀起门帘进到屋里,又一掀里屋门帘进了她们睡觉的地方。
玉来飞红了脸,趁李贵低头看春儿的当儿,把放在屋地上刚才忘提出去的尿桶提了出去。
“昨夜睡时不早了吗?”
见没人回话,一抬头才发现屋里没那个人了。
“嗯?人呢?”
又一掀门帘跨到外屋,正和走进屋来的玉来撞个满怀,顺势就抱住了她。
“勾引我?”李贵故意正色道。
“没有啊!”
玉来想挣脱开,但没成,红了脸争辩。
“不勾引往人怀里钻?”
“哪有啊?”一脸的叫屈。
分明是你总这样……,这男人。
李贵双臂松了松,玉来挣脱了开去。
“昨晚光顾了和春儿说话,睡得晚了,睡过头了。”嘴里喃喃地自语,又像说给李贵听的。
“昨天我回来吃了饭就不早了,估计你们睡下了,就没再打搅你们,想让你们好好休息呢,早知道又睡那么晚,就不走了。”男人说到最后,调笑了一句。
“估计是你,开了门就不见人了。”一边说着,把掉在眼前的一缕头发抿到耳后,红了脸问:“这么早,又来做啥?”
“不早啊,刚有人还说睡过头了。”
“……”
“我把钱给你送来。”
李贵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对折起来的一叠票钞,显然比董二宽给他的要多一些。
又是在变着法儿地接济。
“什么钱?”玉来看这么多钱,愣住了。
“春儿的工钱啊!”
“这么多?不是已经给了吗?”
“什么时候?我咋不知道。”李贵一时茫然。
“那一袋麦子啊!不是说先当工钱给了?”
“噢。”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麦子是麦子,钱是钱。”李贵解释说。
“那怎么可以?春儿那么小,也给人家干不了什么活,还跟着人家吃饭,怎么可以要人家那么多东西?”
玉来说这番话时,明显心里有些不安。
末了,又补充地问了句:“是不是你要人家的?”眼光看着李贵,有些不太相信。
“这话说的,我缺这几块钱?”李贵有些不悦。
顿了顿,又补充道:“都好几个月了,也该这么多啦。给了就拿着吧,又不是偷的抢的。”
“还是不要了吧,人家都给了那么多麦子了,别让人家说咱财迷不厚道。”
唉,果然是太实诚,儿子被送到那么远的地方辛苦揽活,她竟然还能……怕人家说不厚道。
李贵忽然有些唏嘘。
“那……那……,已经给了,你让我再还回去啊?”
“还回去怎么啦?没让你现在还啊。不是说正月里来吗?来了你再给人家不就是了。”玉来有些嗔怪。
又补充道:“你先拿着吧,等你那个二哥来了,或是春儿再去了还给人家。反正俺不要了。都要了人家那么多麦子了,还要人家那么多钱,多不好啊!还是你家亲戚呢。”
李贵知道女人的脾气,话说到这份,肯定是不接了。
“那好,我先拿着。等二宽哥来了,我还给他就是。”
玉来看李贵如是说,也没有多想。
倒是李贵多想了:“可是,这眼看要过年了,你手里一个钱没有,怎么过年啊?”
“不用结记俺,俺手里有钱,冬天在家里没事,织了不少布,你见过的。”
又补充道:“该买的东西也差不多买好了,明天去集上看春儿想买点什么就可以了。放心吧,用不着钱了。”
说着说着,玉来顿住了,眉头有些收紧。
“你怎么了?”李贵沉声问道。
“不知道,好几天了,不舒服。”
昨天就有一阵的不舒服,只不过张氏和李贵差点闹起来,她硬撑着而已。
“怎么不舒服?”
“想吐……呕——”似乎是印证自己的不舒服一样,说着说着就冲到了门外。
只吐出了几口胃液。
大早起,胃里没有东西,当然吐不出什么来。
玉来的脸色有些不好。
“怎么回事?多长时间了?找大夫看过没有?有没有吃药?”
问话很急切,一连串问出好几个。
他比不舒服的人还……着急
玉来不知先答哪一个,含糊地说:“俺也不知道。”
等她回屋坐到外屋的椅子上,李贵伸手在前额摸了摸,不热啊。
“病了?”
“可能……不是病吧?”
玉来说这话时,脸色有些难看。
“不是病……那怎么会、不舒服?饿的?”
“闹不好,要麻烦了。”
这几天玉来一直担心着一件事,因为这个月的月事没来。
虽然生活上有些困顿,但玉来的月事倒是都挺规律,所以,一旦出现变化,心里就不淡定了。
此前,也是怕有什么意外,一直尽量地避免着李贵的纠缠,但春儿不在身边,也有避不开的时候。
“什么麻烦?”
看玉来很痛苦很纠结的样子,李贵一头雾水。
“俺……俺……俺这个月……没来……”玉来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低了头,手足无措的样子,不像是羞涩,倒像是很——惶恐。
“没来?什么没来?没来怎么啦?”李贵听了这模棱两可的话,一时摸不着头脑。
“你真的不知道,还是装傻?”
玉来突然抬起脸来,嗔怒地看着他。
“不是……你,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李贵一脸叫屈的样子。
责任编辑:李洪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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