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再说一句不是我的
玉来系好了绳子,犹豫了犹豫,又遥遥地望了望村子的方向。这样折腾了一番,终究没有改变主意,一咬牙把绳子套在了脖子上,然后身子向崖下挪动。
眼看着身子就要坠下去了,她听到背后似乎有什么声音,像是有人或野兽喘息的声音。
本能地身子停了下,扭头看了一眼,稍稍一愣怔,立即向下跳去。
晚了,此刻的李贵,哪里会允许她做这样的事情?
就在她失急要跳下去的那一瞬,李贵的一只强有力的大手已经死死地抓住了她的衣服,一边往起提,另一只手一边就抓住了她的一只胳膊。
然后一用力,玉来整个身子便不由自主地被提了上来。
“哧”
裤子被树棵子挂了一个口子,露出了棉絮。
哪里顾得上理会这个口子,李贵抓衣服的手腾出来,麻利地把绳索从她脖子上摘了去。
那么高大魁伟的一个男人,浑身有使不完的劲,摆弄这么个瘦弱的小女人,真是不费吹灰之力。
“带着我的孩子想走?”是男人很生气的声音,“开什么玩笑?”声音低沉而充满威严。
“你放开俺,放开!”玉来一边挣扎一边气急败坏地叫着。
“能不能冷静点?!”李贵又厉声喝道。
抓着玉来胳膊的那只手用力一抻,玉来的身体便不由自主地跌进了男人怀里。李贵另一只手顺势扶住玉来的后背,稳住了玉来的身形,眼神却是凶巴巴的。
比玉来几乎高出了一头的男人,就那样居高临下地逼视着玉来的眼睛。
距离那么近,近到彼此的气息都融在了一起。
几乎要把玉来吸进去的眼神,把玉来逼视得忘了挣扎,低了头埋进他的怀里,不敢再看那双眼睛。
“回家!”
带着训斥的口气沉喝了一声,拽着玉来的胳膊就走。
绳子肯定是不要了。不过,得解下来。
眼看着要过年了,在这里挂这么一条挽了活扣的绳子,怎么想都觉得、晦气。
不敢撒手这个女人,万一撒手跳下去怎么办?
一只手死死抓着女人,另一只手去解绳子。
可是,玉来哪里肯就范?又开始不停地挣扎。
“放开俺,你放开俺。”
看挣不脱李贵的手,玉来就叫了起来,“与你有什么关系啊?放开俺啊!”
李贵只好暂时停下另一只手的动作,转过身来,再次充满阴鸷地逼视着玉来。
“还是想死,是吗?”仍是训斥的声音。
玉来的脸倔强地扭向了一边,却仍然想从那只手里挣脱出来。
那只手松开了胳膊,却顺势握住了手。
人都说十指连心,握住了手,就握住了心。
被那只温热的大手握住,玉来心内一凛。
男人感觉到了女人内心细微的变化。
他当然不会放手的。
“还是想死,是吗?”又重复问了句,这次却是带了丝戏谑的笑意。
那微不可察的心内一凛,李贵捕捉到了,他知道,她死不了了。
玉来低下了头,又倔强地抬起了头,眼睛也勇敢地对视着他。
是的,不想活了。
李贵读懂了那眼神的语言。
“好吧,不回家了。先找个地方说说。你等着,我把绳子解下来。”李贵松了松气。
“好歹也这么多年了,把彼此的心里话都说给对方,说完了,你还是想死,我不拦你。”
“不仅你死,我也不想活了。没了你,我也不知道怎么活。”
几句话似乎是打动了玉来,她停了挣扎。
李贵小心地放开她的手,很快将绳子解了下来,远远地,扔到了一边。
谁爱捡谁捡吧,反正咱是不要了。
然后,玉来很听话地任由李贵拢了拢她散乱的头发,嘴里却很赌气地说:“去哪里?”
李贵环顾了一下四周,指着东北角一处比较背风隐蔽的小沟洼,“就那儿吧。”
说完了,还是不放心地盯着玉来,手再次抓紧了她柔弱绵软的手。
大凡寻死觅活之人,果真死了,也是定数。一旦被人救起,除非一点活路没有了,一般都会重新燃起生的渴望。
此刻的玉来,心中忽然牵挂起了春儿。
儿子此刻回家了没有?
他知道娘是去死了吗?
一旦相依为命的娘死了,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会是什么样?
会有人像她一样地去疼他呵护他吗?
会不会有人欺负他?
会不会也变成李黑小那样的人?
……
她突然哆嗦了下,不敢想了。
脚下不听使唤地挪动了步子。
乖乖地跟着李贵,任由他温热的大手牵着。
有那么一刻,感觉身心疲惫的不行,想靠在他宽阔的胸上。
蓦然间,就想起了与他交欢时的情景,那种小心,那种珍爱,那种呵护……又想起了他的一往情深,那双无时不在关注寻找着自己的眼睛……还想起了前天夜里他爬在自己身上,自己还想着用余生为他舔舐伤口的感动
真该死,这个时候,还想那些有的没的事情。
玉来一阵懊恼。
到了那个小沟洼里,李贵指着一块大石头说:“坐这儿吧。”
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不行,太凉了,你等一等。”
四下里看了看,用手快速去扯了一些秋天留下的植物秸杆厚厚地铺到上面,这才让玉来坐下了。
玉来心里又是一凛。
贴心到这个程度,还需要再说什么?
但是,女人的面子一时却下不来。
玉来低了头,等着李贵开口。
李贵却偏偏不开口,站在那里两手抱在胸前,两眼一直把玩着眼前的女人。
傻,真傻。
自己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个傻傻的女人?
而且……还看不够。
还是女人的忍耐力有限,抬起眼睛看了看李贵,似乎在催他,有话快说呀!
李贵看玉来终于抬起了头,像是个受气的小媳妇,样子憨憨的、傻傻的,极是可爱,便吃吃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女人正色道。
“笑某人呢。”一边笑一边说。
“……”
“笑某人偷野男人呢。”
“……”玉来有些气恼。
“能不能告诉我,那里面,到底是哪个野男人的?”手指着玉来的腹部,语气里满是戏谑,看女人的眼神也充满着戏谑。
这话刚说出口,李贵就后悔了,这明明是在给自己设套,于是急忙去捂玉来的嘴巴。
果然,嘴巴还没捂上,骂人的声音就飘了出来。
“不知道是哪个王八旦的。”声音冷冷的,而且有气愤在里面,还少见地爆出了粗口。
被骂作王八旦的男人立刻黑了脸,捂嘴的手轻轻扭住了女人的脸,恶狠狠道:
“还真是不想活了,敢这样骂我。”
“谁骂你了?又不是你的,你着什么急?”玉来吃劲推开李贵的手。
“再说一句不是我的。”
“是你自己问哪个野男人的。”玉来冷冷的声音里还有一丝的戏谑。
又补充一句,“你自己不是也不想承认吗?”
“我有吗?你哪只耳朵听见我说不想承认了?”李贵反问道。
“……”
“玉来,别生气了,我是真的不知道你们女人的这些事情。”
“回去后我问了问他娘,才知道是咋回事,别生气了,啊,都怪我,对不起了啊。”
“哼!”玉来的鼻子里哼出来个声音。
“哼什么哼?回家!”随着这句不容置否的声音,一只手又去拉玉来。
“别碰我!”甩开了那只手。
“哟嗬,还想死啊?!”
作为男人的权威明显受到了挑战,李贵的声音里有掩饰的窘态。
“就是不想活了。”玉来嘴硬道。
“你这个女人怎么回事啊?欠收拾了我看。”
“你走不走?不走?信不信我在这里就把你办了?”
一边说着,男人做势就去脱她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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