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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一棵榕树合影 ——游三坊七巷随想
作者:栾 桅

      福州到处可以看到古老的榕树,像一座座塔,守护着城市的安宁;像一支支巨大的伞,为城市遮挡风雨;像飘逸在空中的绿洲,舒展着城市的青春。让我更深刻记忆的是鼓楼区南后街中央的那棵古榕树,它深深扎进泥土里的根须,默然伸进三坊七巷,让历史文化的窗口像明珠一样闪烁,承载了半部福州现代史,乃至中华半部现代史。

站在离那棵古榕树不远的地方,合影留念,努力拍下榕树的繁茂与葱茏,我知道,树有多高,根就有多深;树有多蓊郁,根须就有多繁茂。榕树是福州的象征,游榕树下的三坊七巷,需要谦恭,需要诚实,需要平静。

从北到南,三坊七巷规则地展开一条条历史的风景线,更以浓厚的文化气象,深邃的诠释,让每条坊巷流淌光芒。被光阴磨得流光的石板,随时可能滑倒每一个寻访这里的人,但人们还是小心翼翼地浏览似乎陈旧的门庭,很少专心关注脚下,因为来这里的人,都怀抱着一颗仰望的心。

在严复故居,我们几乎忽略了庭院的规模和结构,古朴和简约,幽静与安谧,就连屋檐也不高,卧室简陋,灯光灰暗,似乎还有永远斑驳的潮湿。但这些都没有使一个思想家、教育家的胸怀狭窄,放眼世界的目光缩短。严复不仅著述了很多启蒙思想的著作,还创办了《国闻报》,系统地介绍了西方民主与科学,将西方的社会学、政治学、政治经济学、哲学和自然科学介绍到中国,成为中国近代史上向西方国家寻找真理的“先进的中国人”之一。这个郎官巷子里的巨人,为中国资产阶级思想启蒙,做出了贡献。

衣锦访,有衣锦还乡、荣耀故里的意思。走进这里,我们仿佛觉得自己太过平庸了。一座座让人们惊叹的庭院,雕梁画栋,精致气派,纵深开阔,一院一景,设计精巧,匠心独运,呈现了别有洞天的瑰丽风光。在水榭戏台,我们观赏了这个清嘉庆进士郑鹏程的宅子里独具风韵的建筑。一个木结构单层平台,四柱撑起的单开间,下面建有清水池塘,中隔田井,正面是阁楼。这里深谙水清、风情、音清的声学原理和美学价值,成为一个时代的典范舞台。我们看到几个美女在一间化妆室里化妆,准备演出节目。看来这里还发挥着舞台作用,相比现代化的舞台,可能更有观赏效果。

文儒访,名字在宋时就已经存在,可见时代久远。这里曾居住有宋代国子监祭酒郑穆,明代抗倭名将张经,清代名将福建提督、台湾总兵甘国宝。著名的“三官堂”,就在文儒坊的闽山巷,坊中有巷,巷子里有院,即使巷子很深很窄,也常有深宅大院隐藏期间,所以坊和巷,很难区分。三坊还有光禄坊,更是一个名人聚集的地方。我们熟悉的有近代小说翻译家林纾、著名作家郁达夫等。

杨桥巷、塔巷、黄巷、安民巷、宫巷、吉庇巷,还有前面提到的严复先生居住的郎官巷,构成了格局里的七巷。我们仔细浏览了塔巷、黄巷和安民巷,虽然多数院子不对外开放,有的是协会和旧时机构纪念馆,作为一个文学爱好者,还是特意走进了福建省文学院,感受了一番文学闽军的不凡气象。小院的角亭,设计精巧别致,周边三角梅和炮仗花开得灿烂,不得不在此留影纪念。偶然走进的中共福州市委旧址,一个并不起眼的窄门里,别有洞天的机关,可以想象当初创立组织时选址的精妙和智慧。

当初我们只是顺着巷子游览,一条龙似得连在一起,把坊和巷串联在一起游,后来大家直接横穿巷子,找那些有特点有名气的故居游。再后来直接去了林则徐纪念馆。

虎门禁烟,让人们无比崇敬民族英雄林则徐,所以进入林则徐纪念馆的人流十分拥挤。我们先是看到“林文忠公祠”的牌匾,才知道这里是由林氏后裔及门人集资兴建的林则徐祠堂,后经修缮和扩建,20096月新馆才正式对外开放的。这个新馆面积比原来扩大了一倍多,还新建了“林则徐史绩展”,让人们更加全面的了解林则徐作为一个民族英雄的不朽精神品质和光辉人生道路。在御碑亭的两侧,有一副对联:“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这是林则徐《赴戌登城口占示家人二首》中的两句诗,充分体现了林则徐愿为国献身,不计个人得失的高尚情怀。林则徐一生为官数十年,曾历官翰林编修、江苏按察使、东河总管、江苏巡抚、湖广总督等职,一生清廉勤政,为国为民,是中国清代后期政治家、文学家、思想家、民族英雄。我特别崇尚他的民族气节,欣赏他的爱国精神,更喜欢他的文学品质。“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走出纪念馆,自己的气概好像也上升了。

为了寻找林觉民故居,我们走了很长一段路,等于从南面返回到了北方,走了整个南后街。林觉民故居并不大,是一处三进的小院落。后来被冰心先生父亲买去,因此这里也是冰心先生故居。冰心先生在她的名作《我的故乡》中,对这里有过细致的描述。林觉民作为中国民主革命的先驱,“黄花岗七十二烈士”之一,为追求民族解放付出了年轻的生命。冰心先生是我们非常熟悉的散文家、儿童文学作家、翻译家,她的《寄小读者》《繁星》《小桔灯》等作品都深深地影响了一代人。在这个小院子里,还住过林觉民的侄女林徽因,这个民国才女,也在这里度过一段美好时光。

三坊七巷,作为福州著名的旅游区,如今有了更多的荣誉和称号,这是对这片古老街区抢救性保护的结果。留住历史的足迹,留住文化的根脉,留住乡愁的记忆,民族复兴的路上,就会集聚更多的力量。

福州的记忆里,还有“王庄阿咪”的美味佳肴,上下杭街区的水景浪漫,更有“闽江之心”沿岸的璀璨灯火,我们在一棵榕树下集合,为福州祈福,也为我们伟大的祖国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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