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瑞,明代著名的政治家,以刚直不阿,清正廉明著称于世,被后人誉为“海青天”、“南包公”。 明万历十五年(1587),海瑞卒于南京,消息传到北京,万历皇帝下诏南京、北京二都举行公祭,丧出江上,奠祭哭拜的人,百里不绝。朝廷还专门派海瑞的同乡、学生许子伟护送其灵柩回琼州安葬。万历十七年(1589)二月廿二日,海瑞的灵柩运回海南,安葬在海口市滨涯村。
我对海瑞的认知是在“文革”批判历史剧《海瑞罢官》开始的。每次来琼短居海口,总有造访海瑞墓的愿望。这次几近半月的海口逗留,终于美梦成真,在离开海南的当天,只身拜谒了海瑞墓。与其说拜谒倒不如说是一次“潜拜”,所谓潜者,隐秘而不声张也,很明显具有了偷偷之贬义了。
结束随团三日两夜的三亚游后仍逗留海口,这也是在海口的最后一天了,因在随团出行前就已买好了回家的车票。晚九点多的登车时间,大可让我有个充裕的下午活动机会。利用中午吃饭的间暇,问过哥去滨涯村的车次及路程,楼下坐37路公交一路东行,至电力村弃车沿丘海大道向南步行。
海南三月的中午,完全没有了少女般的娇柔和温存。蓝天如洗,火焰般的阳光直射下来,炙烤着水泥地面。尽管行走于街道旁的榕树、椰树的荫凉之下,仍不能摆脱汗流浃背的狼狈和尴尬。跨过海秀路高架桥,继续沿丘海大道南行,便可看到“海瑞路”的蓝色路牌。再行十来米,刚刚还隐身于一幢大楼后边的“海口市海瑞中学”便赫然出现。问过上学的学生,果然左前方那郁郁葱葱、被蓝色建筑板围起来的就是“海瑞墓”。找到那朝西的大门口,两扇建筑板做成的简易大门被“铁将军”牢牢地牵在一起。只见一扇大门正中间贴有一纸告示,分明写着因海瑞墓扩建,暂时谢绝游人参观。我不无失望地看着那纸被雨水打过的告示,不甘心被拒于门外,竭力寻思着进去探访的办法。
流连的脚步将我引入旁边的“乡贤张宗祠”。同海瑞墓仅一墙之隔的围墙并不算高,围墙边的台阶上居然还有一垫脚石,我毫不怀疑这里就是潜入者的通道。于是挽袖提腿,踩石爬上围墙,等我刚翻身跃下围墙时,恰巧被走来的两个人撞个正着。一个自称保安的年轻人,根本就不理会我远方而来、只为拜访海瑞墓的分辨。年长民工模样的那个打着圆盘,要我给保安来盒烟钱。参观不是照样要买票吗?年轻人接过我掏出的零钱,很客气地指给我路线,十块钱竟让我得到一张随便转的“通票”。
时值中午,园内空寂无人,我自己独享了一次没有游客跌撞、没有导游烦扰的观瞻。
跨过丹书阴刻“粤东正气”的石牌坊,那道百米长的墓道和墓道两旁的石象生,皆因扩建被暂时清除,就连海瑞塑像前的圆形坟墓也不见了踪迹。其实,坟墓在文革时已被破坏,据说那时海瑞的尸骨被挖出,一番游街示众后,在海口市中心广场被焚烧。两米多高的塑像海瑞身着朝服,头戴官帽,双手捧着朝笏坐在大石上,脸微向左侧,两眼注视远方,神情严肃而慈祥,俨然的一副忧国忧民,刚正不阿,廉明勤政的清官形象。身后是一扇型“扬廉轩”,柱刻对联:“三生不改冰霜操,万死常留杜稷身”、“政善民安歌道泰,风调雨顺号时清”皆由海瑞诗句所撰。
从“扬廉轩”左侧拾级而上,一路观看镶于墙壁玻璃框内的连环画。它介绍了海瑞的生平事迹,让你看到了一个为官勤政爱民、两袖清风的海瑞。八方亭坐落在“扬廉轩”中间的最高处,从这里观瞻亭院内三层结构的圆形楼“清风阁” ,但见郁郁葱葱的椰树、松柏、翠竹相互掩映。从右侧沿阶下来,碑刻诗文同样嵌于墙壁,琳琅满目。“扬廉轩”与“清风阁”之间,相隔于一月牙形湖水,碧水浮萍,水中假山石上所书“不染池”。
在园内绕了一圈也并没有找到许子伟所刻石碑。据说当年海瑞灵柩运至今墓址时,棺绳突然断开,人们以为是海瑞自选风水宝地,于是就地下葬。许子伟亲刻了“皇明敕葬资善大夫南京都察院右都御史赠太子少保谥忠介海公之墓”,这是海瑞生前的官衔及死后的荣誉封号。“皇明敕葬”是由皇帝沼令建造,“资善大夫”是正二品官的官称,“南京都察院右都御史”是海瑞的最高官职,“太子少保”是海瑞死后皇上封赠的荣誉性官阶,属正二品,“忠介”是皇帝给的谥号,意为事上竭诚,教人以善,为官清廉耿直。
一阵电锯声随风传来,循声望去,只见新盖起的楼堂馆所富丽堂皇,扩建后的墓址比原来增加了近两倍。扩建固然是好事,但一些假弘扬传统之名、行市场运作之实的喔龊行为,是肯定会为死后仅有八两银子和几件旧官袍的海公所不齿的。
回首再看一眼海瑞塑像那凝重的表情,心情也不由得凝重起来。寻原路翻墙出去,怎么也不能将那份凝重丢弃,于是丘海大道来时那种旖旎的海南风光也变得凝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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