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谁是前世的牵绊?谁是今生的梵音?谁为我望穿秋水?谁为我浮生乱红尘?一瓣馨香,一杯清茗,人生如茶,素心以对。
喜欢喝茶,却从未去过茶楼。在我心里,但凡茶楼喝茶的人都是一些颇为讲究的儒雅之人。想那茶香淡淡,书画四壁,古筝清幽,名媛绅士漫语闲谈,安然清品,哪里似我这般平庸随性。
有人说“商人喝茶为增儒雅,文人喝茶为添潇洒”,而我非商非文,所以喝茶无需拘泥,清茶一杯,只为心情。
无论何处品茶,心情都是淡然随意的,大不如喝酒时“浓烈豪爽”。窃以为,酒原本就不属于女人,不过却也由衷欣赏那饮酒女子。喝酒的女人是一朵怒放的红玫,热烈而妩媚,低眉浅酌,含笑不露,那是怎样的一种典雅,一种傲慢,一种矜持。美则美矣,但偶现香腮一抹红时,虽摇曳生姿,也极易颠覆黑白,颠倒众生,沦为他日茶余饭后的谈资或笑柄。
喝茶却不同,茶是一种感悟一种文化,喝茶的过程是沉静的,茶香可使女人心智淡定,如沐春风,一杯清茶可洗尘心。
曾有人说“不喝酒的女人没有未来!”或许如是,可我祈愿我的未来淡若清茗。
人随性,喝茶自然也随性。
其实我不懂茶,更不懂得茶道,偶见友人,我也会学着端出一份优雅,捧出一份精致,轻饮慢啜。可三杯过后,便开始了滔滔不绝,津津乐道,早已把沏茶倒茶之事抛于脑后。低头乍看,茶壶不知何时早已转入客人掌中。挚友来访,必是自己净手沏茶,我坐在一旁只管静心饮茶便是,倒也省去不少麻烦。自知简单无状,故不敢贪痴,平生也只爱花茶,犹喜那种入不了流的,又小又丑的胎菊。
喝茶是一种心情,是一种情调,喝茶不宜多人,人多了各具形态,若话不投机,茶便没有了味道,亦或没有白开水饮得痛快。一个人喝茶最是随意,净一室,置一几,一壶白开水,一只干净透明的玻璃杯足矣。但观开水徐徐注入,花苞骤然舒展开来,在杯中轻柔绽放。水通透而清澈,颜色不浓不淡,黄的新奇绿的优雅,若再放几颗鲜红枸杞,色香愈加恰到极致,让人感觉身处清晨薄雾的庭院,花开眼前,鸟啾耳边。茶沏好,不必忙于喝下去,静静地注视花朵在杯中翩跹起舞,缕缕香雾形态各异,或袅袅婷婷或孤直升腾,似一位忧郁女子轻吟浅唱,舒袖曼舞,顷刻又如一位醉酒墨客,龙蛇飞卷,狂草书法。我,独独爱上了这种空灵的感觉,爱上了这般孤独的浪漫,与欲语还休的沉默。
若有茶伴,也必是心灵相通之人。闲暇时与闺蜜沏上两杯茶,挤在一个沙发里,放上一段悠扬舒缓的音乐,或山南海北云山雾罩,或黯然神伤沉默不语,亦或眉飞色舞,追逐打闹,此时的茶完全成为了口干舌燥时的解渴之物。又或半帘垂落,左手捧一本诗词,右手一杯清茶,茶需细品,书需静读,貌似不相干,意境却相通,茶香四溢,书香悠然。心目间,觉洒凌空,面上俗尘,扑去三寸,心飘室外,形同流云,好不风雅羡人。
茶有喝醉的时候,茶醉即心醉,意微醺,情切切,素卷纤杯,休惊三春清梦,笔落梅花,了我半日浮生。飘飘然颠倒情丝之时,甩掉高跟鞋,光脚在地板上轻踮脚尖,旋转,下腰,或摆一个敦煌飞天之势,优雅执杯,茶无半滴外溢,红尘微启,轻含一口,如噙吻了一滴早春甘露,忽觉明眸生辉,口齿清雅,而后缓缓一饮而尽,尽享汩汩清凉细流心田的惬意,往日“翩然淑女”怕早已成为妙玉口中“大凡俗人”。此时喝茶不知可算是“行为艺术”了。
有人说,喝茶的女人大多多愁善感,多愁善感女子又多为“病态”。那日问友,我是否“病态”?友不语,偏头再问,答:病得还不轻!只恨自己错投了年代,倘相识于纳兰容若,定有“雨后临窗吟花落,月下东篱品香茗”风雅绝美的心境,何愁成就一段幽婉的人间词话。
不过确也难怪,如今年代,还是正常人居多,行随心性的“病者”自当不知何处安身。即便如是,小女子偏爱篱角黄昏雨,汲泉试新茶的从容寡淡,故自觅一隅,坐卧随心,清闲无事,纸窗小竹,焚香烹茶,任他花开花落,雪雨风霜,此生则不枉人间了。
作者简介:李雨桥,现居河北省辛集市。中国民盟,记者,签约诗人,专栏作家,特聘讲师。河北省采风学会会员,中国散文协会会员,爱好国画,农民画,毕业于广播电视大学英语专业。